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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第4页）
苏莺莺留意到他沾满干墨的右手，目光迟疑了一阵，难道他昨夜一夜没睡，一直在练画？
这也不至于吧……
沈律发现她的目光，举起乌黑的右手，自己看了一眼，一哂：“你是不是在心底笑我，多年来
的苦练都是徒劳？”
苏莺莺道：“当然不是徒劳，肯练，至少有突破自己的可能，若从此放弃，那才是让以前的苦练化为徒劳。而且，我的画比表哥还差远了呢。”
沈律怔怔地望着她。
她目光真诚，语气笃定，不似说玩笑。
“真是这样吗？”
沈律帮了她一个大忙，她愿意对他说几句并不违心的好话：“正堂里挂着的那幅画，就是表哥画的吧？其实表哥的画技已经超过很多人了，何必妄自菲薄，觉得技不如人呢？我要想超越你，或许还得好好练个几年，然而到时表哥也会进步呀！”
沈律愣怔许久，而后居然向苏莺莺作揖礼，且颔首诚恳道：“在下受教了。”
“表哥言重，这些只是我自己的一点浅显看法而已……”
苏莺莺连忙上前扶他起来。
这时，沈夫人突然推门而入。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动静吓到了苏莺莺。
她抬眸一看，发现舅母的脸色不大好看，赶紧又低下头保持沉默。
与她同样害怕的人，还有沈律。
然而沈夫人偏偏就是来找他的，现在亲眼看见他真的在这仆从才住的倒座房，心里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整日都在忙什么，连请安都不去给你祖母请，问仆妇说你到这儿来了，为娘起初还不信。”
沈夫人瞪着沈律，语气十分严厉。
沈律解释道：“只是来找表妹讨论画技……”
眼见儿子这副知错就改的模样，沈夫人的
语气立马软下来，只蹙着眉数落他：“整日就知道画画，一大早不赶忙去温习功课，今年你要是考不上，你爹和为娘的脸面往哪儿搁？”
到底是该去请安，还是去温习功课？沈律其实心里有数，母亲只是不想他来倒座房而已。
在她眼中，这是沈家唯一又脏又乱的地方——从前父亲常来倒座房，使许多丫鬟升了姨娘，这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
“儿子这就去。”
沈律不想多计较，转身欲走。
一只脚已经跨出去，却又怕母亲刁难苏莺莺，回眸道：“请母亲大人有大量，不要为难莺莺表妹。”
说完，自己关上门走了。
可他并不知道，刚才那话不说还好，一说，倒反而让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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