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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入主铁佛之贰 撞人逃逸（第1页）

刘东升不再要求鬼市摊位天亮撤摊。摊在人在，市场延长到日上三竿。

见鬼市上白天也人来人往，就有农副产品傍在一旁。再一周，日常百货摊出现。又几周，服装衣饰等更多品类相继上市。周复一周，摊位打烊渐次移到日落西山。鬼市上的东西跟白天赶集人员不对路，多数鬼市摊位渐渐退出。于是，鬼市还是老样子，而衍生出来个天亮市场。选几个显眼位置，刘东升着人张贴大红纸布告：本街古历三、八立集。鞭炮响彻，锣鼓喧天，开集大吉。

春暖花开之际，福利院门前沿街房变成了金娃娃。

天亮市集的出现，改变了一百二十套沿街门面的身价。看准市场想长久做生意的，纷纷租下门面。市场日渐红火，刘东升要求不再出售房子，而以高价位全都租了出去。房租不涨，十年出头可收回福利院大楼的投入。除去投资利息，也是稳赚不赔了。众人这才如梦方醒，敢情刘黑子装神弄鬼搞鬼市，自有他的鬼算盘。

市集植市树，刘东升移植来四十几棵大柳树，枝干上泛着黑色的液体，树叶上粘着厚重的灰尘。拿来旺叔家的斧头锯子，竖梯子上树，伐过枝干后，柳树萌生的新枝通直更有可用。刘东升希望伐头木去除黑柳病，为市集添生色。一番周章，福利院项目有了扭亏为盈的路径。而天利地产，却是癞蛤蟆垫床死撑活挨，逢标必投，无一中之。

柳都家园即将完工，开公司开始办理村民的换房买房手续。之前会同村委会制定了规则，购换基本没有纷争。牛三起的叔叔腿伤养好，医疗费村委会支付。房子被强拆，收到比别家多出不少的补贴。得到大便宜，又能住楼里，牛老汉摁手戳封口。五十不盖房，六十不种树，一把年纪没精力折腾了，状告村委会跟沈老虎的拆迁队，不了了之。两排胡同未进入开规划，牛家人上不了楼，牛三起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跟相好喝酒解愁，程耀旗安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话音刚落，牛三起手机铃响，接来，却是儿子被沈老虎用车撞了。

柳城人爱吃烤肉串，不知源于何时。城东南神穷氏故地出土的东汉残墓中，就现过一块烤肉串的画像石。画中妇人灶前烧火，男子持叉于鼎上烤肉。现在全城有三四十处烤串店，露天小桌，三五亲朋胡吃海侃，从夕阳西下到半夜三更，肉香飘荡。运河大堤上新开一个露天烤场，牛三起的儿子牛通，牛三起叔叔家孙子牛达，哥俩撸串对饮。

牛通怨二爷爷认软，被强拆房子砸了腿还跟人家妥协，斜眼，看到不远处沈老虎，手一指说与牛达，“就那个王八羔子暗中带人强拆房子，砸伤了二爷爷。”

牛达起身，晃悠悠走到沈老虎桌旁，伸手，去拉他身边的同村女孩儿，“跟哥那边儿喝两杯。”

沈老虎站起来也不说话，去掐牛达的脖子，自己的脖子又被跟过来的牛通掐上。一个霸道虎两个小牛犊，三个人扭打起来。十七十八力不全，二十七八正当年，两个小伙子打不过，却是各自抄起啤酒瓶，将沈老虎砸了个头破血流桃花开。哎呀妈耶，食客们叫喊着四散开来。沈老虎怒视牛家哥儿俩一眼，撒腿跑开。

牛通牛达回到原桌坐下。跑到堤下的食客们正待上堤，却听到呜呜的车声响起，看到贼亮的车灯刺眼而来，眨眼间，小车就在人们眼前飞驰而过，车后留一片飞尘一缕黑烟。牛达被小桌挤下河堤，小车从牛通身上撵过……

在铁佛村，在运河堤上，警车鸣叫了两个多小时，全城搜寻一夜，未见沈老虎的影子。牛通没有生命安危，但医生说有一条腿可能保不住了。

牛三起告知刑侦人员：沈老虎逃逸一定跟铁佛村支书有关联，从小到大他就是刘东强的跟腿子。包括对刘东强及沈老虎家人传讯，几日里均无线索。七天后，三百里外邻省某地现了沈老虎丢弃的小车，异地调查也无结果。沈老虎人间蒸。

刘东升也猜测沈老虎的撞人逃逸或与兄弟有关，奈何旺叔都生气不管。有些事，还是跟他风牛马不相及些好。果品市场开门红火，食品厂一直兴旺。两人商量，果品市场归他，食品厂归东强。几日后，食品厂因为质量问题被食监局处罚，那点利润在刘东强眼里已算不得什么，就又作价卖给哥哥。自此，兄弟俩再无生意上牵连。木器厂新上现代化生产设备，注册成家具公司。上设备前刘东强让哥哥入股，刘东升没应。要是没有弟兄这层关系，俩人一个老太爷爷，他宁愿一辈子不跟这种人交道。

南方深珠的刘和平清明节回乡上坟，到寺里上香，刘东升陪同。自从那年捐资助学起，刘和平每年都要回报家乡三两万。村里从深珠打工回来的人说，刘和平当了大律师，人言“刘必胜”

。刘东升听了美哉，和平是当年自己带出去的人。但总感觉这小子高深莫测，那年打明月湖官司，他竟是那么快地知道内幕消息。周仙仙打来电话，也要随同前往。

奉上香火钱，刘和平要释参师傅给点化下前程。释参从不给人看命，却有个惯例，会给大额施主指点一二。指点颇为灵验，就又吸引来更多大施主，近年来释参声名在外，倚老卖老倚名卖名，为寺里挣来不少修缮款。看看刘和平，释参摇头：“老纳老眼昏花，不瞎咧咧耶。”

周仙仙不依：“老人家给我看看吧，我是晚报周仙仙。”

释参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男不叫天女不叫仙，恁俩仙字太过飘忽咧。”

饭间刘和平寡言，老师傅偷偷塞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衣食天注定，咫尺到瀛洲。

周仙仙撒娇要升哥给她买一款小车。刘东升说师傅的话恁转身就忘咧，不怕开车飘出去，真地成仙耶。刘东升对美女生了反感，这丫头干闺女走干娘，没钱走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