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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行的声音在我右侧出现。
我惊愕地侧过身,却猛地被揽入一个湿漉漉的怀抱里。
“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
顾砚行嘴里一遍遍说着,脸颊不断地摩挲着我的头。
他没有打伞,浑身都湿透了,从他发梢落下的水抵在我的后颈,凉的我忍不住抖了一下。
“你的伞呢?还有,你是走姜来的吗?”
我一手打着伞,一手轻轻推搡着他,声音还带着些许鼻音。
顾砚行放开了我,红红的眼睛紧紧地看着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抓着我的肩膀,生怕我离开一样。
我顿生一种委屈感,我看着他,喉中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一样:“我没有骗你,我差一点就死了。”
他像上次一样捂住我的嘴,温和的声线中满是后怕:“我不想再听你说那个字。”
几秒后,他缓缓撤了手,脸色忽然一变,黑眸中似是在挣扎着什么:“你……好了吗?”
顾砚行应该是问我之前脑癌的事,我点点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好了。”
他怔了怔,目光有些失神:“好了就好……”
“砚行。”
我艰难地动了动唇,“你……要结婚了吧。”
顾砚行一愣,眼底流过一丝伤感:“嗯。”
他淡淡的一个“嗯”
让我心猛地下沉,我以为他会跟我解释他为什么要和苏倩林结婚,但他没有,还给了我一个准确的回答。
我压着心里那翻涌的苦涩,又硬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砚行的手缓缓从未肩上离开,我恍然发现他又瘦了,甚至失去了从前的神采。
“没有。”
雨幕中,他的声音非常清楚,但他第一次没有直视我的双眼。
我握着伞的手颤抖了一下,呼吸都觉得有些费劲:“那我想最后问你一遍,整整十年,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顾砚行沉默了,他不像那天回答的那么快,因为他的迟疑,我沉下去的心又慢慢浮了上来。
可是,他这次却抬起了眼,眸子中映着我的脸,一字字回道:“对不起,我无法爱你。”
他的话犹如利刃游走在我的血肉之间,但我没有像之前那样失控,毕竟这个答案我也预料到了。
在乎和爱终究是两回事。
我扬起唇角,笑地分外无力:“我眠道了,那你记得我给你写的信里倒数第二句话吗?”
“虽然我没死,但我还是想要一张你的结婚请柬。”
我看着他,垂在身侧的右手不住的颤抖,“你会给的吧,砚行?”
顾砚行眼眸中的光像是被这雨水彻底熄灭了一般,他下颚动了动,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如果你要的话,我会给。”
我握紧了拳头,突然有点讨厌此刻的顾砚行,为什么他伤人的时候也这么温柔,温柔的让我想发泄却又不眠如何发泄。
“顾砚行,你真的是我花了整个青春都无法弄懂的人。”
“对不起。”
这半年,从他嘴里听到的“对不起”
已经够多了,我也累了:“不是你的错,是我当初不够理智,没有爱的婚姻注定都不会有好结果。”
我微垂下眼帘,叹气看着他:“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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