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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八十万总有的吧?”
立刻有人迫不及待地追问了起来。
“哪有?我又不是开矿的,哈哈!”
何朵笑着跳下了炕沿。
“四五十万肯定有的了。”
“瞧你们说的,混口饭吃而已,没多少的。”
何朵应付道。
“哟,真厉害啊!我这辈子都没人家朵朵一年赚的多!”
“一个月有多少?”
何朵笑而不语,脑力里火速盘算着怎么应对,好在这时刘璐可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何朵如逢大赦,“喂”
的一声,无比正式地接通了电话,正大光明“逃”
出了屋子。
“何朵,你爸爸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还好吗?”
刘璐可关切地问道。
“还好,没事,放心。”
何朵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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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能说什么,现在这个时候,语言都是无力的,只能劝你尽量节哀。”
刘璐可轻轻叹道。
“没事,最痛苦的那两天已经过去了。”
何朵一边走向院外,一边说道:“村里人说,人死后的前三天,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前面的几天,我们自己也感觉我爸还高高兴兴地和我们在一起,感觉他正高兴地看着这么多家人团聚,听我们说玩笑话呢!死这件事情,我们的感觉都没那么清晰。而且我爸从去世到下葬要等七天,七天里每天都有村里人和亲戚来一起帮忙和吊唁。我们都忙着招待客人,忙着操心灵前的很多礼仪。一忙起来,连伤心都不能聚精会神,反倒一下子没那么难过了。”
何朵站在院边,回望着杂乱不堪人来人往的院子,有种不真实的抽离之感。
“那就好,那就好,所以老一辈里很多规矩都是有它的道理的。”
刘璐可说道,语气也松弛了一些。
“我也总是会忘记爸爸已经死了。这几天来,守在这里,总感觉我爸还活着,感觉他能看到、听到我们在说他。”
何朵一个错愕,悲伤之情又涌了上来。这几日来哭哭笑笑、笑笑苦苦,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
“只是我也不知道我爸会不会喜欢这个样子,不知道他高不高兴。如果爸爸有什么想说的话,会不会因为说不出来、因为我们听不到而难过、着急、无助……”
何朵以为自己会心平气和,没想到终究还是败给了悲伤。
“璐可你知道吗?我爸临走前的那两天,我妈问过他有什么心愿。我爸当时很生气,他根本不愿意接受、不相信自己就会这么死掉,所以他不理我妈,还撵她回家。可是当那天夜里,弥留之际的时候,他真的想说了,却,却,却再也说不出来了!他连动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你说,他当时真的想说却无法说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什么都说不了的时候,他该多绝望啊……”
何朵越说越哭的厉害,直到泣不成声。
刘璐可也在电话那边哭了起来,哽咽着劝慰道:“他知道,他肯定知道!即便他没有说出来,他也知道你们都懂。这世上再深的情谊和默契,也抵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一家人,不论生死,都是心心相印的!”
“可是你知道吗?我总是无数次回想起爸爸临走前的那些日子,想起他身上发生过的每一个症状。你知道吗?我其实可以有很多很多机会提前意识到我爸的病情,但凡其中有那么一次我坚持送他去医院了,也许他就不会走的这么快!你知道我有多悔、多愧吗?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爸就是我害死的,我就是个贪图享乐得过且过的自私女儿!本来年前我爸就不太想回宁水,是我非要送他回来过年,是我想给自己机会休息一下,是我想着住到新房里圆一个家人的团圆梦!”
何朵再次提及自己耿耿于怀多日的事情。
许意顾深远许意顾深远顾深远许意顾深远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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