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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葛戰也才慢慢的坐回位置上。

周城把手放到灶口去烘火，看著灶膛里跳躍的火苗，他轉頭看向旁邊有些拘謹的男人，問道：「葛奶奶的身體還好嗎？」

「她……前兩年離開了。」葛戰抹了一把臉，有些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

周城也很顯然沒想到老人走了，停頓了一下，說了兩個字：「節哀。」

「人總有一死，她活到那個年紀，也活夠了，該走了。」說到母親的離開，這個看似看淡人生的男人的話里還是透露出一點對母親離世的傷感。

直到現在葛戰都猶記得那一年他背著老母親到外去求醫，走投無路之下找到了老領導住的地方去，沒想到沒找到老領導卻遇到了老領導的家人，幫他們母子倆個聯繫好了醫院和醫生，他母親才能順利做了手術和治療後出院。在母親出院後，小少爺還安排了車子送他們去坐火車，他一路帶著老母親回到了家。

「要不是小少爺你當年幫我們一把，說不定她早就走了呢。這些年一直想跟小少爺你當面說聲謝謝，都沒機會。」他們走的那天他們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這個幫助過他們母子倆的恩人，如今見著了，葛戰如論怎麼的也要當面跟人道一聲謝，說完這句話他就站了起來要鞠躬表達他的謝意。

好在周城有所準備，趕緊的起了身攔住了男人。

「葛叔你別這樣，你們當時都已經謝過了。不過是點小事，葛叔你不必放在心上。」對周城來說，幫助當年那對走投無路的母子，不過是出於一點好心和舉手之勞罷了，沒想到卻讓這個男人記掛這麼多年。

「不是一點小事，小少爺你的恩情，我葛戰這輩子都要記住。」

想起還有一個事，葛戰就急急忙忙的從貼身的衣服里掏出一個小布袋子塞給周城的手裡，說道：「這是小少爺你當年塞給我們衣服上的錢和票，我母親說了，讓我見著你，把這個錢和票還給你。」當年他們回到家，發現隨身帶的衣服裡面還塞了一個小布袋子，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是錢和票，即便是再困難的幾年他們都沒有用這個袋子裡的錢和票，他母親臨到死，都還拉著他的手，叮囑他要把這個小袋子還給這個當年幫助過他們母子倆的恩人。

周城自己都不記得當年有讓人往葛戰母子倆的衣服里塞錢的事了，他打開布袋子，發現裡面還真的是一卷錢，和幾張全國通的票，他的心裡有點五味雜存，看向葛戰問道：「你們怎麼就不用了呢？這是給葛奶奶買東西吃的。」

「小少爺你已經幫我們這麼多了，我們哪能再用小少爺你給的錢啊。」葛戰說到這裡就搖了搖頭，說：「不成的。」他們雖然窮但是也窮得有原則。

周城知道葛戰能把這個錢和票留到現在是打定了主意還給他，是不會再要他的了，他只好收回來了。

在廚房裡坐了一會，他就從廚房裡面出來了，只是進去的時候手是空的，出來的時候手心裡攢著一個東西。

聽到屋子的門響，顧明宴一回頭就見到是周城從外邊回來了，臉色看起來似乎還有點不太好？他就問道：「你這麼早去哪裡了嗎？」其實剛才門開的時候他有點聽到聲音了，只是昨晚上太晚睡了還有點睜不開眼睛，就沒醒來，但是隱約的聽著腳步聲他知道是周城起床出門了。

「剛去和葛叔坐了一會。」周城攤開手裡抓著的小布袋，對顧明宴說：「給你。」

「什麼東西？」顧明宴有些奇怪的從周城的手裡拿過小布袋，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是一卷錢還有一卷的票，他就有些奇怪的問道：「哪兒來的嗎？」

「葛叔給的。」周城說完這句就往後倒到了床上去，也不知道是因為當年幫助過的那個老人走了，還是從葛戰的處境想到了這些年裡有許多和葛戰一樣因為受傷退下來的老兵都沒有得到妥善的安排。

認識周城到現在顧明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總是意氣風發的大少爺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本來想往外出去的腳愣是轉了一個彎走到了周城的身邊看著這人，問道：「你不開心嗎？」

周城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顧明宴躺下來。

「……」顧明宴瞪了一眼某人，只好坐到了床沿去並沒有躺下，「你說吧，我聽著。」他感覺這個男人需要一個聽他訴說的人。

周城才說起自己當年在京城遇到葛家母子的事情，「後來葛奶奶的病治好之後，我就讓司機送他們母子倆個去搭車，忘記我那天是在做什麼了，因為抽不開身我就沒有去送他們，只是讓司機送他們走，還給了他們一點錢和票，沒想到他們這麼多年都沒有用，還留著還給我。」

男人平淡的語氣像是在跟他闡述一個故事，但是顧明宴卻是聽出了男人話里的傷感，又看了一眼手上的這個小布袋，安慰男人道：「葛奶奶沒有要你的錢，應該是想著你已經幫他們這麼多了，不能再要你的東西了。你也別太難過，老人能多活幾年，多享受幾年天倫之樂，對老人能說就已經是撿到的幸福了。我看葛叔見到你來挺高興的，等晚上咱們回來你去找葛叔喝兩杯。」

「嗯。」

「叩叩——」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門外傳來他堂哥詢問的聲音。

「阿城，小晏，你們兩個起床了嗎？」顧明湛在門外問道。

「哥，我們起來了，等等我們就出去。」顧明宴拍了一把還躺著的人，壓低了聲音說：「快起來，哥在外邊喊我們了，這個東西我給你放到這裡，你走的時候記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