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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第2页）

6佳意朝戚杨喊“野鸭子，很肥”

戚杨”

哦“了一声，嘴角动了动，看着6佳意弯着腰一边捡他刚掉在地上的野菊花一边说“我还以为现在都没有野鸭子了呢。野鸭子你吃过么，很好吃。能抓么有人管么”

戚杨说“这个不好逮。”

6佳意也不知道怎么逮，逮鸭子这种活不归他，家里有仆人做这个，他只负责吃。秋冬交替季节，野鸭子最鲜美，肥而不浓。

同桌一星期，戚杨话不多，但6佳意话其实也不多，安安静静的，很板正，戚杨都不知道他竟然这么能说话。6佳意蹲在河边小心翼翼地洗他刚摘的那些菊花，在外套上摊开了晾晒，告诉他他要晒干了做菊花茶。

“神农本草经有言，菊花久服利血气，轻身，耐老延年。”

6佳意说。

戚杨就光当听众，时不时地“嗯”

一声。他其实讨厌聒噪的人，不喜欢人多，也不喜欢话多，但可能6佳意语调沉静舒服，不急不缓的，听着倒没那么讨厌。

6佳意在那呆到两点钟，委托戚杨帮他看着那些菊花，他要去听戏。

“你去不去，下午唱盘夫索夫。”

戚杨摇头，他就自己去了。等他上了桥，戚杨才扭头看过来。

他的新同桌，爱好还挺特别的，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竟然和他们家老爷子一样爱听戏。

6佳意这一去，就去了三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好兴奋，逮着跟他讲盘夫索夫的剧情。他好像天生有这种本事，就是明明很兴奋，但语调永远都是不紧不慢的，声音好听，调子更舒服“我好喜欢那个严兰贞，唱的也好，人也贞烈。”

他说。

不知他是在说严兰贞那个角色，还是在说演严兰贞的人。

不过戚杨显然对戏曲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在这三个小时里，又钓上来两条鱼。

这一回俩人是一起回去的，回去之前，6佳意忽然又跑到野地里去采野菊花，这一回是带着梗叶一起掐掉的，他采了一捧，用狗尾巴草在梗上打了结，成了一束花，金晃晃的抱在怀里。

“回去插花瓶里，也好看。”

他笑着对戚杨说。

戚杨骑的山地车，后面坐不了人，便推着和6佳意一起走，6佳意和他并排走着，忽然靠近了他，踮踮了脚，跟他比了一下。

“你真高。”

6佳意说。

戚杨紧绷着一张脸，也没什么反应。

但6佳意觉得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以后和戚杨亲了很多，他就知道，他新同桌是面冷心热。以前多少还有点怕他，如今也不怕了。这是他在这里交到的第二个朋友。

“你那个钢笔，我昨天找人修好了，开学了我拿给你吧”

“不要。”

“修好了”

“说了不要了。”

说了不要的东西，再要，合适么

戚杨不知道，索性就不要。

6佳意却听岔了，因为戚杨声音冷，他以为说的意思是，都说了不要了，怎么还问。

他有点尴尬，就不再吭气。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在秋风里微微散开，手里的野菊花金黄。

“你留着用吧，”

戚杨说，“我笔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