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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阿桑（第3页）

“我也不知道。”

阿桑双手背在身后，抬起下巴，自信道，“生了就生了吧。不怕，反正有我在呢！”

……

昆仑之丘，方八百里，高万仞，乃万山之祖、龙脉之源，传说有神明居其上，主生机，可愈世间一切生命之体。

昆仑共有三重境，第一重为人之境，是凡人可抵之处；第二重为神之居，传说是天神在人界的居所，登之可受神谕、获长生；第三重则称之为无渊，登之可破人神之界，直抵天界。

破虚境，位于昆仑第二重，为昆仑宫之所在、山神之所居。

夕阳近在咫尺，大片暖橘的霞光洒满整座昆仑宫，为这座存于传说中的神殿渡上一层更为神秘朦胧的光辉，同时添了些许难得的暖意，好似有了人烟气。

仁青将她送至宫门：“阿姐，那我便走了。”

“哦。”

阿桑声音闷闷的，低着头不看他。

一百多年了，每次姐弟俩分别都是如此。

仁青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阿桑这才抬头，眨了眨眼，慢吞吞地一步一步走回自己冷冷清清的宫殿。

小雪豹由由是仁青百年前飞升后偶然救下的，如今倒是和阿桑作伴解闷。

由由灵智已开，就是修为不太行，此时它灵活跳上窗台，歪着脑袋仔细瞧着仰躺睡在榻上的少女。过了片刻，它跳下窗台踱步到少女身旁，倏地一脚踹飞盖在少女脸上的书本。

“嗯？！”

阿桑被闹醒，勉力掀开眼皮看了眼就又要睡过去。

由由于是咬她衣袖往外拽。

刚要续上美梦的阿桑暴躁坐起，一个劲揉它脑袋：“你最好有事啊！”

由由低头乖乖任她摸，待她摸完了继续咬着衣袖拽她。

阿桑跟着由由来到宫门外，也没看见有什么不对，“你到底要带我去干什么啊？”

由由一个劲拽她裙摆示意她往前走。

到了破虚境结界边缘，阿桑蓦地感应到一丝极微弱的气息，若是修为平平者估计难以察觉。

踏出破虚境结界的一瞬，周围景色从春和景明化为漫天飞雪，这里已是第一重境——昆仑阿尔格山。

阿桑自有神力护体不觉寒冷。由由虽修为低，倒也能勉强御寒。

阿尔格山上终年积雪，山势陡峭，常人难以攀行。阿桑循着那缕微弱气息直接闪身过去，只余点点宛若流萤的金光在原地徘徊片刻消散于风。

越靠近气息愈浓，阿桑刚站定就被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

她蹙眉，抬眸望去，皑皑白雪之中，突兀的多出一条蜿蜒的深红小道，似好一幅雪山胜景图被人用赤笔多余横添了弯曲一道红痕。

在这条血色小道尽头，阿桑寻到那抹微弱气息的主人——是个身穿不知是红衣还是血衣的少年。

由由从她怀中跳下来，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绕少年走了一圈。

阿桑一向过的随性，从前还有仁青能管管她，现在是全然随心，因此口腹之欲主仆二人未能扔掉。不过阿桑一直喂它吃的素，现下生怕它乍然闻到如此浓郁的血腥味要爆发天性，正要提醒，却见由由伸出一只爪子试探性地戳了戳少年的手臂，发现爪子上沾了血连忙到旁边雪地上搓干净。

“……”

太好了，它竟然有洁癖。

阿桑浑然不介意脏污，在少年身边蹲下，抬手拂开遮住少年面颊的乱发。

在触及少年面庞的那一瞬，有温热的气息洒在阿桑指尖。

阿桑伸出的手蓦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