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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宁秀缩在绒毯里点了点头。
“那你自己下来洗漱吧,我去给你拿药。”
穆雷整理了一下护腕,转身便要出门,商宁秀欲言又止地叫了他一声:“那个……穆雷。”
男人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她,微微扬着眉宇,显得有些诧异:“你叫我什么?”
“嗯?”
商宁秀有点茫然地与他对视着,几秒后穆雷自己反应过来了,唇角咬着笑意说:“没记住是吧,无所谓,就这么叫吧。”
商宁秀知道自己当时只听着了两个字还不一定准确,只能脸色有些微红,请求道:“能不能给我找件换洗的衣服。”
“知道,一会给你带回来。”
穆雷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对于自己这看得见吃不着的媳妇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舌尖在自己的牙床上扫过,说:“这两天我会尽快安排婚事的,早点办了,好安你的心。”
听到婚事两个字商宁秀心里一沉,但说完这句话后,男人就直接大步离开了帐子。
确定他是已经走了不会突然再开门进来,商宁秀才从床上下来用盐珠梳洗,只是这地方连个铜镜都没有,自己头上的钗环首饰早就在那一路跑马的时候遗失,最后一根珠钗也在威胁要自杀的时候被那粗鲁男人折坏扔了。
现在她的满头青丝竟是无一物可挽,只能用手指稍微梳理了一下,再解了衣服上一段扎结的纱条,给自己绑了个最简单的样式。
做完这些后,穆雷还没有回来,商宁秀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想事情,坐了两分钟,忽地一晃眼竟发现那帐门外落锁处被阳光照透过来的影子只是最简单的弯月锁,而且那形状好像只是虚虚挂在上面,并没有锁死。
商宁秀一瞬间心如擂鼓,暗叹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白白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那个男人都已经快要回来了。
她赶紧跑到门边,帐门为了挡风关得十分严实,商宁秀抵着门推了好几下,上下使力晃动着想把那弯锁给晃下来,但一直没能成功,帐子外反而有个黑色的人影忽然靠近了一点,商秀宁以为是穆雷回来了被吓了一跳,撒手就往桌子那跑。
但很快她就发现外面的人影并不是穆雷,因为那人弯腰朝里面打量了一下就离开了,似乎只是被她弄出来的动静给吸引过来的。
那人走后,商宁秀再次过去尝试开门。花费的时间越长,她心里就越是紧张,少女咬着牙关低声鼓励自己:“不要怕,别紧张,我可以弄开它。”
几个呼吸后,虚挂的锁终于掉下来了。
古丽朵儿
她又惊又喜,拉开了帐门。
外面的阳光正好,可谓风和日丽。昨天夜里光线昏暗,再加上她是被抗在穆雷肩膀上带进来的,到现在她才终于看清楚了周围长什么样子。
几个穿着异族服饰的青年人正聚在不远处的帐子外磕着瓜子,一个赛一个的高大,看她终于是把锁弄掉出来了,不由得一番哄笑,朝着她的方向嘻嘻笑笑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草原话。
商宁秀被他们看热闹的目光围在中间,心里又怵又怒,无奈双方语言不通,她连喝叱一声都做不到。
周围全是异族人的帐子,一个个奶白色的天顶矗立在太阳光下,商宁秀根本就分辨不清楚方向,她尝试着去寻找昨天刚进寨子时候看见的那个大羊角门,但人才刚一走出几步,那几个视线盯在她身上的异族青年就围了过来。
为首的一个男人有着黑色的羊毛卷短发,带着一条皮抹额,蓝眼睛高鼻梁,他一凑过来,商宁秀就认出来了,这就是昨天晚上在门口见过的那个大男孩,后来被穆雷拎着衣领子丢开的那一个。
羊毛卷的声音很醇厚,带着愉悦的语气,盯着她眼里直冒精光,拉扯着自己左右的几个兄弟炫耀:“我就说是最美丽的姑娘吧,你看她的小脸蛋。”
商宁秀听不懂他们的草原话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这些人目光放肆不成体统,硬是被这几个莽汉又给逼回了帐子门口,她看出来了,那几人到底应该还是忌惮穆雷的,因为那个羊毛卷在看见她又缩回了门里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
“滚开!”
商宁秀站在帐门处厉声朝他们摆手,想要将这围在外面的人墙给驱散,但显然她的这一行为并起不了什么作用,甚至还引得那羊毛卷哄然一笑,咧着一口大白牙朝她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外面的几个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商宁秀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有这个帐子的保护,他们很可能就会直接强行将她再抗走,于是无奈之下,她只好赶紧又将门再给关上了。
帐门关闭后将外面笑闹吵嚷的说话声隔开了不少,虽然还能看见那几人高大的身影在外面围聚着,但商宁秀狂跳的心脏总算是稍稍落下来了一些。从一个恶霸手上辗转去一群恶霸手里可不是她的目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说话声变小了,很快就彻底停住,商宁秀赶紧趴在门框上听着动静,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呵斥了一句什么,带着明显的不悦的情绪,然后门口的人影就一溜烟作鸟兽散了。
她知道,是穆雷回来了。
男人高大的身躯接近,推门进来的时候商宁秀已经回到桌子前坐好了,穆雷手上提着捆好的药包和另外一大摞东西,后面还跟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便是昨夜见过的维克托,在他身边还有个小鸟依人的小姑娘,长得十分水灵的模样,一进门就到处张望地找东西,在看见商宁秀的那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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