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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現劉啟航在用他的方式保護自己這個大姐，劉璃心底更加硬氣。當著李拴柱的面，仍是不肯鬆口，理由和剛才和李衛東說的一樣，她還要在槐樹莊生活，不能占生產隊的便宜——占了生產隊的便宜，吃虧的就是所有生產隊員，她就得被人戳後脊梁骨。

李衛東拿劉璃沒辦法，拿李拴柱有辦法，希望李拴柱再壓一壓劉璃。可劉璃是那麼好壓的？李拴柱又多少有些老好人，更不願意對劉璃說重話，三個人就僵在這兒了。

三個人都不說話，時間仿佛凝固了一樣，李拴柱都想去請老董婆子了——在槐樹莊，要論對劉璃的影響，他這個生產隊長不行，他媳婦王巧梅也比老董婆子並一截。

直到劉啟帆和劉啟晟兩個人摟柴火回來，告訴劉啟航他們今天上哪摟的柴火，摟了多少。李拴柱聽到說話聲，心裡一動，向劉璃說道：「劉璃，我知道你是擔心自己做紅袖箍耽誤下地，這不還有啟航和啟帆呢嗎。還有劉玲，她去年一直給生產隊打豬草，一天也能有三四個工分呢。」所以你們家不是只有你一人能掙工分。

劉璃苦笑起來：「隊長叔，我記得跟嬸子說過，現在學校複課了，我想著多掙點工分，下半年送劉玲和啟帆、啟晟兩個上學呢。」

連李衛東聽了都是一驚，農村孩子立事早，劉啟晟這麼大的孩子都要幫著家裡幹活了，劉璃竟然想著連劉玲都送去上學，這是多心疼弟弟妹妹。

「你們姐弟是孤兒，我可以替你向公社申請，把你三個弟妹的學費全部減免。」李衛東看到了突破口——劉璃想掙工分送弟妹上學，那就讓她弟妹不用工分就能上學好了。

這人咋突然變聰明了？劉璃不敢相信的說：「這能行嗎，我都跟他們說好了，只要他們肯讀，我就一直供下去。」可不是減免一年就行了。

李衛東嘴角抽了一下，覺得劉璃有些得寸進尺了。這讓他想起曹亮跟劉璃打交道的細節來，好象每一次，劉璃都有一點小要求，而曹亮最後都答應下來。

是不是自己也應該答應呢？李衛東開始想減免劉啟帆三個人學費的可能性。最後決定先應下再說：三個學生一年才六塊錢，公社的學校最高只到初中，免不了幾年。自己要是促成了這件事，說不定還能受到公社的表揚：劉璃姐幾個孤兒身份貨真價實，自己這也算幫助貧下中農，與人民群眾打成一片了。

劉璃聽他同意替劉玲幾個向公社申請減免全部上學期間的學費，連忙站起來李衛東道謝不迭，甚至主動提出不要各工廠的補貼。

補貼不用公社出，李衛東才不會給各工廠省著，聽到劉璃答應下來，又跟李拴柱商量好還是按工分值把錢直接交到生產隊，至於隊裡怎麼給劉璃記工分他不管，就興沖沖的騎上自行車回公社匯報去了。

騎到半路上，他才想起了一個問題，自己竟然忘了問劉璃，她幾個弟妹是不是都要從一年級念起，又要到哪個學校上學。

李拴柱也在跟劉璃說這件事，劉璃笑著讓李拴柱放心，這段時間她一直利用晚上的時間教幾個弟弟妹妹，劉啟晟年紀擺在那兒，能從二年級讀起就不錯。劉玲和劉啟帆兩個，讀個四年級一點問題都沒有。

她所以應下李衛東，還是為了劉玲和劉啟帆兩個上初中做準備——公社的初中現在都不用考，而是要各生產隊推薦、公社審核。有李拴柱在，槐樹莊推薦沒問題，公社審核就得看人家的心情。

有了減免學費的事兒，劉璃就可以去公社表示感謝，在公社革委會刷一波存在感。這感謝還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每年交學費的時候都能刷一回，劉璃想不跟革委會的人熟悉都難。

大家都那麼熟了，劉玲和劉啟帆升初中審核，還算個問題嗎？

李拴柱被劉璃長遠的計劃又驚了一下，然後釋然：自從劉家由劉璃當家起，他總是在吃驚，吃著吃著也就習慣了。

晚上吃完飯，劉璃一邊帶著劉玲裁剪縣工廠送來的布，一邊聽著劉啟帆和劉啟晟兩個互相提問自己昨天教過的知識，心情別提多愉快了：「下半年你們三個就都能上學了，公社同意不收你們三個的學費。」

劉玲幾個頭一次聽說，問清楚是真的都高興的不得了。劉啟航和泥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看起來就很平靜了。劉璃看出他眼裡的那一絲失落，鄭重的向劉啟航問：「啟航，你想去讀書嗎？」

劉啟航抬頭看了大姐一眼，馬上又低下頭，說：「我都十六了，還讀什麼書。現在學校只上半天學，初中還經常支農。有支農的時間，我還不如給咱們自己家掙工分呢。」

劉璃放下手裡的布，看著劉啟航說：「現咱們家就是這個情況，我必須得有一個幫手。不過你放心，也就這一年的時間，明年我會想辦法，爭取讓你去當兵。」

第7o章

知道自己大姐敢想，可從來不知道她這麼敢想，劉玲幾個人都張著嘴看著劉璃，希望她是在安慰劉啟航或是跟大家開玩笑。

沒有，劉璃看劉啟航的目光沒有躲閃，臉上的表情十分堅定：「但是啟航，大姐得知道，你自己想不想去當兵。」要是不想的話，自己也不能硬逼著他去。

劉啟航呼吸都急促起來：「大姐，你知道當兵多難嗎？咱們大隊長家的老兒子，比我大兩歲，今年選兵都沒選上。」自己家連個生產隊幹部都沒有，能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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