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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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人兒富貴命，鯉鯉子北京房產緊靠華子哥大本營，上海的房子據說也是報價飛升的明星盤，誰能想到三年前的鯉鯉子只是一個為了績點禿頭、煩憂將來能否順利保研的普通男大學生呢？

-笑死，小狗勾之前被黑，還有個截圖證據，是他在朋友的朋友圈裡複製評論【富婆，軟飯，餓餓#可憐】！

這場直播在半小時之後落下帷幕，為當日流量貢獻了最巔峰的一波熱度。

工作結束之後，謝鯉有股說不出的累，怪不得愛豆偶像們都想要轉演員。

看起來風光無限，一呼百應，實際上行程多複雜繁冗，就真的只有做過這一行的人才知道。

演員想要營業一次，那必然和作品宣傳有關，得有個順其自然的名頭。

一年之中總共十二個月份，拍戲就要占去一半甚至更多，等到作品問世也需要一定的製作和宣傳準備，這樣一來、或許收穫有限，但是那些各式各樣的通告會變少，只要耐心刻苦，量變引起質變，總有厚積薄發的上升期……

華凌倒是適應良好，天底下似乎沒有他辦不好的事情。

他現在不僅精力充沛到能去開兩個會，甚至還想抱著男朋友做點什麼。

「是不是很久沒有這樣了？」

距離小謝「轉行」，居然也過了這麼久了。

謝鯉點點頭，「有點。」

雖然都是在鏡頭之下，但是片場裡需要演繹的鏡頭，和直播給數百萬觀眾看的鏡頭是截然不同的。

他一度在不合時宜的時候想起自己曾經是怎麼艱難「營業」，那種一不留神就會面臨窘迫的提心弔膽，以及時時刻刻都要留心自己措辭造句的謹慎，久違地喚起了謝鯉心中曾經長期駐留的焦慮感……

這個晚上，他詭異得突然討厭起前隊友們。

連帶著也討厭那個一無所知且天真忍耐的自己。

「演完《生途》，我想休息會。」

介於華凌一瞬間的表情有點讓謝鯉反過來緊張他，他又改口：「至少休息兩個月。」華凌這才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

「兩個月，可以啊，三個月都行，或者你想歇半年，我直接去和嚴瞿溝通。」只是，華凌又想起了沒來得及告訴他的事情，「之前還在拍《康熙風雲》的時候，李玉戚導演來過幾次，你記得吧……」

謝鯉垂著眼帘擺弄手機，只是反覆按亮屏幕又關掉。

「雖然不知道在這之後你心裡是否還有那種想法，可但凡有一點點，也不要讓自己今後後悔。李導呢，他是中間環節需要重來的地方太多，而你，小阿鯉，你入行以來接連不斷的三部戲，也該到了沉澱的時候了。」

「我記得你之前和藺女士學過一段時間，你喜歡這種狀態的話，咱們再聯繫一個老師，好好兒的學習、總結。」

室內的直播道具以及特地布置的場景已經由工作人員一一搬出去，這個空間裡只剩下華凌和謝鯉兩人，他們分享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雙人沙發，腿挨在一起、溫度互相傳達到彼此身上，華凌伸手將人攬過來，讓對方直接趴在自己膝蓋上。

「到時候，好好休息會兒吧。」

《生途》開機很急，因為沈來舟的確是有點要和孟琦生繼續打對頭的意思。

謝鯉從《康熙風雲》之後殺青就想要的休假就只能往後拖，可到了年邊上，又有冰災雪災接踵而來，總共加起來三四天的年假甚至不夠人在家裡舒舒服服睡上兩天覺……

類似的安排謝鯉做了很多次，但每次都是先推遲、再擱置，最後直接取消。

將近兩年的時間裡，謝鯉一直想要的休假就從頭到尾就沒有實現過。

他在煩躁的時候甚至自暴自棄地想過：反正再熬兩三年，還房貸的錢賺到了就撒手走人。

但華凌能對他說出口的計劃，必然已經是經過數番思慮的，謝鯉不想白白讓這份心意浪費掉。他不是不喜歡做演員，只是不愛那種趕場一樣呼啦呼啦的架勢。

就像李遒住到《生途》劇組下榻的酒店，就像出來學習開會一樣，帶著個助理、收拾了兩個行李箱人就已經算就位了。

而不是劇組其他演員恨不得搬上半個團隊的轟轟烈烈，生怕番位被誰比下去，甚至連自己下樓去酒店自助餐廳吃早餐都變成了「恥辱」……

他小小聲，像呢喃一樣和華凌說著。

就像是突然跳到了局外，冷眼旁觀著局內的人，包括自己。

「但無論怎麼樣，沈導會成功的。這部劇是很多人的心血。」

謝鯉聲音無限冷靜，「但我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激動和興奮。因為我現在也開始知道，一部想獲得熱度和口碑的劇，需要什麼樣的核心競爭元素，把這些湊齊了、或者哪怕只有其中的幾樣……孟導當時說他最大的願望是能復甦武俠，《踏風碎雪錄》紅了之後，你看，開年以來是不是多了很多武俠題材的古裝劇，哪怕他們披著言情的皮子。孟導還不能生氣，他還得帶著自己的《折戟》將來再和那些劇競爭……」

華凌將手輕輕捂在謝鯉的後頸，慢慢的按，似乎這樣就能一點點撫順他的心情。

「《康熙風雲》之後，宮廷劇備案飽滿，這些跟風的人現學了一個理由：復甦宮廷權謀。凌哥，你生氣嗎？這和你當初所想的進展貼合嗎？」

謝鯉坐直身子，用他平時都清澈水潤、此刻卻略顯疲憊的眼睛看向華凌，兩秒之後，重垂下眼帘：「這或許只是我的迷惘，我只是、和李朝喻一樣，在一個別人看起來無需考慮的節點兀自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