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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雲笙拿起來一看，沉重的心跳聲立刻淹沒了他的聽覺，胃突然一抽一抽地發疼，指尖也開始不受控地微微發顫——是一個自己分外熟悉，卻沒有備註的電話號碼，發來了一條簡訊。

林雲笙的腦子一空，偌大的心悸催促著他想也沒想地就把簡訊給刪掉了。

剛放下手機，林雲笙的視線里便出現了一隻握著煙盒的手，他猛地抬頭，盯著6鈞行，像劫後餘生之人一點一點地找回屬於自己的平靜。

「為什麼？」林雲笙沒接煙盒，「正常來說，你身為男朋友，難道不應該勸我戒菸嗎？」

6鈞行皺起眉頭，認真地想了想，言語間有些挫敗：「因為我知道自己還能夠代替它，給你提供足夠的情緒價值。」

林雲笙抽菸的次數並不頻繁，大多都是在心裡有事的時候抽上兩根，這些「事」根據6鈞行最近兩個多月的觀察，應該與林老師的家庭有關。

那是6鈞行現在還越不過的一道高牆。

林雲笙處理自己與在意之人的方式很奇怪。就像害怕因此失去朋友們一樣，絕口不提自己需要被安慰的過往，半天才肯把裹住他的繭蛹剝開一點無關緊要的縫隙，光照不進去，風吹不進去，只要能讓自己稍微喘口氣就行。

「吸菸有害身體健康，林老師，我私心是想讓你戒菸的。」

6鈞行蹲下身，伸手抱住了眼前人，下巴放到他的肩膀上磨了磨，溫聲道：「但我也不會擅自逼著你立刻做出改變，雖然我很不情願承認，可它現在應該比我更懂你的心事。」

「如果有一天，林老師能告訴我，每次你抽菸的時候都在苦惱些什麼，我就會把這些煙啊、火機啊，通通從家裡扔掉，也不會像今天這樣問你要不要抽菸了。」

6鈞行直起身子，兩手捧著林雲笙的臉，忽地彎起眉眼。

「而是問你願不願意吻我。」

第55章

自從初試回來之後，6鈞行就被林雲笙強制改了作息。

往常，他凌晨三點睡，早上七點半起，中午再去補一個半小時的覺，一天的睡眠時間就都在這裡了。

「藝考頭幾個月你要學得東西太多，熬夜也是無奈之舉，所以當時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陪著你。」

林雲笙倚在6鈞行的書桌邊上，順勢關掉了他的檯燈：「但現在你的知識體系已經全部構建起來，初試也考完了，再用從前那套作息備考，就是純粹損耗身體的沒必要了。」

起初，6鈞行還算聽話，頂多就是耍賴想爬林雲笙的床，跟黏一塊睡覺。

但轉眼間，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去，6鈞行故事寫作的分數仍然沒有邁過八十分段，他心裡不免著急上火，盤算著再靠熬夜擠出一點時間來琢磨。

「你最近每一天的練習都有進步，現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持精神狀態，別把自己在大考之前熬垮了，」林雲笙拿起6鈞行剛剛寫的故事開頭，簡單看了一遍，又放回了桌面，「不論中影藝考的結果怎麼樣，後面都還有一場更磨人的高考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