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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为了这个。”
说罢,见她二人还愣着,阮静筠又催促道:
“别发呆了,你们俩快去把梯子搬过来呀。”
梁孟徽当初同意与几个同学一道前往自家在临城的老宅玩耍时,阮静斐是有些诧异的。可既然他愿意来,无论是出于对客人应邀而来的感谢,还是考虑日后,他都必是要打起精神来,拿出百分之二百的精力将人招待妥帖的。
阮宅中最不容错过的便是前朝时,阮静斐的高祖父在辞官后投入全部巧思,花费大量人财物力,精心营造了许多载的后院花园。
而那其中,又以他三叔青年那会儿,为了投即将过门的妻子所好,特意重新调理过的,位于西南角的一处应和落日余晖的小景最为出色。
只是那里与阮静筠的闺阁小院只有一墙之隔,甚至还有一个隐匿在景致里的连通内外的小偏门,知晓三叔的脾气,所以阮静斐平时是绝对不敢把外人朝那里带的。
巧的是,三叔在他们到来之前的一天,出远门访友去了,最快也要下个月中旬才会回来。
阮静斐这才动了心思。
可他万万没料到,当他们才走到曲折回环的游步道的尽头,面前景色方一豁然开朗,便听见有一个慌张的女声隔着墙正在大呼小叫:
“小姐,你千万小心。不如你先下来,我上去找好了。”
正在赏园景的几人闻见声音,通通将视线投向了墙边,恰在此时,一个梳着旧式发髻的女子,从墙那侧渐渐露出了真容。
这便是梁孟徽初见阮静筠的那天。
彼时正值夕阳西沉前的最后一小段光景,粉紫色的天空尽头,绵而透的云层倏然分开,透出金橙相间的霞光。天的另一侧,早月若隐若现的高悬,犹如投在人间的一枚小小的吻痕。
如梦似幻的黄昏中,阮静筠正将小臂搭在墙头,澄澈的眼眸倒映着晚霞与落日,徘徊于草木与水影,彳亍顾望半晌,他才终于得以闯入其中。
相视的那一刻,梁孟徽不知何时被吊起的心缓缓落回原位,却依旧不得分秒的平静。
那会儿,他哪里会晓得,自己眼中的无边风月,不过是阮静筠闲来无事时,算计报复的小小恶作剧。
她一早便从许知秋在夹道时那句刻意挤着嗓音叫出的甜腻无比的「某某哥哥」里,听出这伙人里应是有她此时倾慕的对象的。
既然她要在外人面前揭她「恐要被退亲」的短,那她便也小小的刺激她一下好了。
阮静筠料定,阮静斐会趁着她爹不在,带客人来这处赏余晖染遍之园景。偏巧他们一伙人中,还有一个嗓门特别大的。
故而,她只需在自己的小院中守株待兔,听见动静后再立刻行动即可。
所以,当阮静筠站上梯子后,虽明明打着的是搜寻「不慎」掉落的风筝的旗号,可目光却第一时间扫向了自己的表妹许知秋。
见她在瞧见她一息诧异后,立刻怒气冲冲的瞪了她一眼。而后,下意识的朝着身前的一个人的方向瞥去。阮静筠立刻领会到了,谁才是她最有可能在乎的那个。
极其凑巧的是,那只被她故意剪断线绳,晃晃悠悠坠下的纸鸢,刚刚好落在这个人脚边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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