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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助益良多,”
半晌后他松了口,询问道:“但那片地势本就崎岖,下过雨后更是难行,你能有什么办法?”
沈北陌轻启唇角,“那就是我的事了。”
她眼里总像有光,如此坚定的眼神,即便再如何艰难的事情从她嘴里说出来,便能让人觉得可行。
贺霄没法将目光从她眼里挪开,然后便见沈北陌竖起了两根手指,“神策军,千机伞。”
她狡黠盯着他,似乎并不担心他不同意,“这两样蒙尘的宝物换一个世外坡,我想换谁都会算这笔账。”
贺霄无声轻笑,握住她的手腕带下来,承诺道:“神策撤了番号拆散在了各大军营,整合需要些时间。千机伞的话,我修书向陛下讨要。”
贺霄原本也想过找机会将那柄武器还给她,但这种事情,若不能一次要到手,再开口就难了,此番时机,正好合适。
沈北陌眉眼一动,“成交。”
午后闲暇的时光,雨声轻响着,贺霄耐不住眼前人生动鲜活的情绪,又再往后确认了一遍不会有人进来,视线重新回到恶鬼面上的时候,就忍不住伸手去摘她的面具。
他动作不快,碰到面具后见她没抵触,指腹往她耳后摩挲了下,将恶鬼面轻轻往上推了些。
沈北陌的视线就被面具给挡住了,光洁的下巴就从狰狞的鬼面下露了出来,她天生的唇红齿白,但这种唇形却比那些千金贵女明显多了锋利,即便是只露了这么半张脸,也能看出它的主人不是个寻常娇弱的女子。
沈北陌睫毛扇在面具上,眼睛转动了两下,觉得这场景有些怪异,启唇问:“你干什——”
贺霄的手掌落在她后颈,原本只想浅尝辄止,但唇瓣相贴的时候就不怎么能控制行为,他仗着身高优势俯面往下吮吻索取。
那面具影响了二人的交缠,贺霄亲了一会后就换了个方向,重新侧过脸去,衔住她的嘴唇。
鼻息喷洒在嘴角,沈北陌眼前看不见,只觉得那大手从颈后挪开后就将她抱得很紧,勒着后腰,避无可避。
面具影响了呼吸,沈北陌的嘴唇被他缠吻着,鼻息显得稍有些吃力,仰着脖子往上躲了些,喉间溢出些许声音来提醒他别再跟着亲上来了。
贺霄气息沉重着,恨不能将她的腰勒紧身子里,他与她紧紧贴着,心里很明白刚才那声鼻音是沈北陌最后的警告,再不知道见好收,她就要正经反抗了。
她仰着头,唇线还微微张着,呼吸比平日里稍快些。
贺霄将这一幕深深瞧着,退而求其次往下巴和脖颈上啄吻了好几下,才歉然轻笑了一声,将人松开。
沈北陌双臂获得自由的第一时间就将那碍事的面具给扯下来了。
视线重新清明,面前的贺霄满眼中都盛着满足的笑意,有道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北陌的肝火也没太烧起来。
“那次你们去追靳连城的时候,恪儿看见我在林子里搂着你了。”
贺霄接过她的恶鬼面,展开打量着,“结果后来第二天清晨,又看见了你从我军帐里独自一人出去。”
沈北陌眉毛都竖起来了,“那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哈,别紧张,他不是怀疑你的身份,倒是误会了另一件事。”
贺霄轻松笑着,好奇将那恶鬼面往自己脸上比划着想戴上试试,又被沈北陌一手抢了回来,追问道:“什么事?”
贺霄的双掌扶在她腰身上,想起李恪鼓足勇气磕磕巴巴教训他的那样子,又忍俊不禁笑起来,“也不全算误会吧,他问我可有想好该如何面对家中的妻子,既然八抬大轿将王妃娶进了门,夫妇一体,该负起丈夫的责任来。”
沈北陌顿了数十息才绕明白过来他小子脑子里想的什么玩意,嗤笑一声:“他怕是个傻的吧。”
贺霄神色颇有几分不自然,慢悠悠道:“也是你的功夫太厉害,任谁都不会将你往女子的身份上去猜想……你从前在军营里,可有被谁怀疑过?”
“没有啊。”
沈北陌一口否决,唇角噙着笑,似是颇有几分得意,“一开始说我长得太美像女人,挨了几顿打之后,他们都四处替我辟谣,再有谁说我像女人,那一个个脑袋要晃掉。”
贺霄跟着她一道笑起来,“看来你也没受过什么伤是吗,听闻厉害的郎中号脉能把出男女之别,我是学艺不精瞧不出,但南邵的军医该是有这本事的吧。”
沈北陌无所谓道:“都是凭着气血分辨的,我气血旺盛,本就雌雄莫辨,至多只是怀疑罢了,再说了,知道了是女人又怎样,我原本也没怕过这事暴露。”
贺霄深以为然点头,对她的身份愈发好奇,今日气氛好,就想多聊几句,笑着道:“早就听说你原本也是皇室宗亲,是哪家的千金?我此前在调令上找过一次,没见着有沈姓的宗亲,若有机会,倒是十分想拜见一番,什么样的双亲,能诞育你这般不同寻常的姑娘来。”
沈北陌扬着眉,没过多解释,一边重新戴好恶鬼面,一边随口道:“他们没在南邵,我父亲是草原人,常年都是在关外定居的。”
她说着推开了贺霄的胸膛,转身摆手,提醒道:“走了,记得,千机伞和神策军。”
又过了十来天,秋雨才慢慢有了停歇的征兆,空山雨后秋高气爽,泥壤的气息混着草木香,还能听见飞鸟的长鸣。
这日清晨,从楚京八百里加急赶来的士兵护送着神兵千机伞而来,铁骑踏破水坑,沿着山路往东岸疾驰。
沈北陌连着好几日都兴奋得没睡好觉,算着日子差不多了,从清早就开始巴巴地等着,李恪路过瞧见了,都是颇有深意地道:“二爷竟然把千机伞都给你弄回来了,待你着实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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