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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掩护他（第4页）

“是一些平日制药用的药材。”

6瞳回答。

话音刚落，从黑色瓷缸里陡然传出一声轻响。这动静不算响亮，但在寂静夜里，清晰地传至每一个人耳中。

离得最近的铺兵面色一变：“大人！里头有东西。”

申奉应眯了眯眼，下意识看向6瞳。

6瞳站在厨房门口，是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手中油灯被寒风吹得像是下一刻就要熄灭，于是那目光也显得模糊了。

申奉应脸色渐渐凝重，拔出腰间佩刀，示意周围铺兵退后，自己走到瓷缸跟前，火把光照耀着他，也照耀清楚了他从额上滚落下来的汗珠。

四周鸦雀无声。

申奉应慢慢靠近瓷缸，一手握住瓷缸盖子，另一只手持刀横于面前，猛地一掀——

“嘶嘶——”

从瓷缸里传来窸窣声，伴随着周围铺兵的惊叫，申奉应愣愣看着瓷缸里的东西，良久，有些惊魂未定地转向6瞳：“这、这是……蛇？”

这瓷缸里，竟然装着数十条黑漆漆的长蛇！

长蛇鳞片乌黑泛着潮湿冷泽，交缠在一团出摩擦轻响，申奉应只看了一眼就赶紧将盖子盖上。

“6大夫，你怎么在这缸里放蛇？”

这些毒物阴森恐怖，全交缠盘在一起，窸窸窣窣，听着也怪瘆人。

6瞳端着油灯走近，语气平淡：“医馆制药有时需用到新鲜蛇蜕与蛇血，这是花银子从捕蛇人手里收来的，是制药的药材。”

申奉应指向另几只瓷缸：“这些也是？”

6瞳把油灯递给银筝，自己走到另外几只瓷缸面前，将盖子掀开，请申奉应近前看。

另外几只瓷缸里依次是蝎子、蜈蚣以及蟾蜍。

申奉应一言难尽地盯着6瞳，许久，才开口：“6大夫，你这是要炼蛊？”

他一个男人看了这些东西都觉得心慌气短，偏6瞳一个弱女子神情毫无波澜，像是很乐意与这些玩意儿打交道。

若非他对西街比较熟悉，申奉应简直要怀疑自己是进了阴间的医馆。

“申大人不知，药有七情，独行者、相须者、相使者、相恶者、相反者、相杀者。”

“相杀者制约彼此毒性，这些毒物放得好，也是救命之良方。”

申奉应听得云里雾里，再看一眼厨房，除了几只瓷缸再无可疑之处，便招呼身后铺兵先退出去。

铺兵们随申奉应离开厨房，走到小院，外头朔风正盛，片片飞雪飘絮般落到人身上。

申奉应路过小院梅树前，想到上回来也是这般，气势汹汹将医馆翻了个底朝天，最终一无所获，没来由生出几分心虚，还有一丁点惭愧来。

按理说，他对6瞳，其实并无什么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