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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4章 服输（第1页）

桃林的深处是两个桃木搭成的院落，一大一小，一规整一简单。我以为那个大的会是桃谷六仙所住，但一看到屋边那丛细竹，就知道这不是那六个怪物的格调。

老者进了院，指指那丛细竹，说道：“自己去折根顺手的吧。”

我听话的照做，胡乱折了一根跟我那把剑差不多长的竹棍，开始思考用什么方法来赢了他手中的拐杖。

独孤九剑，招招进攻，无招却可破天下各招，所以要破他的剑法并不容易，但是，拖延时间观察他的剑法从而达到偷学的目的却是个十分好的主意。

我也不担心落败了会怎样，只是全神的专注他手中的竹棍。所谓敌不动，我不动，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动，只能跟着他一起不动，于是这一不动，就僵持了不知多久。

桃花飘零，细竹轻舞，细微的风带动着清香的花瓣在两人之间徘徊，风在动，花在动，什么都在动，好象这天地间，就只有我们俩没有动。

不知道是谁先动，我只记得有两个怪物跑过来拉扯着要我去给他们的兄弟解穴，于是，那老者的竹棍如微风一般轻盈，却瞬间刺到了我面前。

他的剑势，并非是那种令人叹为观止的绝妙，身体的动作并不是很大，甚至指向我的竹尖也没有过大的划痕，只是这些细微的变化，却让我不知该如何应付。

我承认，我的交手经验很少，多半都是纸上谈兵，以前跟人打架，要么就出其不意的占便宜，要么就蛮牛一样的秀力气，真正论拆解高深的武功，我的经验基本为零。

我一招也没有还过，只是在他的剑影笼罩范围内躲藏，开始尚能分心去观察他的剑势走向，后来便连思考的空隙都没有。他的动作很快，却远不及我的轻巧，只是不管我往哪躲，他的竹尖都会选好了位置事先堵住我的去路。我被他逼得不停后退，他的剑势更加猛烈，直到将我逼至栅栏边，我横下了心不再躲避，学着他此时的姿势，迎着他的竹尖直送出自己手中的细竹。

他的竹尖本瞄准着我的咽喉，现我学他的招式后，立即变换了方向，在我眼前微微上挑，跟着紧扎了下去。我稍稍侧身，不依不饶仍将细竹朝前递去，只一瞬间，本是浓烈的风，又微弱了下来，我们俩又继续开始了持续状态的静止。

他的竹尖顶在我的心口，我的竹尖却贴上他的咽喉，这个局面看似两败俱伤，实则输的是我。他先刺中的我，我才顶住的他，若这手中的竹棍是把锋利的长剑，我估计在刺中他之前就会失掉了力气，又怎还能继续杀人？

“年轻人，你很不错。能与我斗至此等地步，这几十年来，你当真是第一个。”

他惨白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及不相称的艳红，说话声中带着气嘘的颤抖，明显是劳累过度的反应。

这个人一定有重病在身。

我偏着头仔细瞧了瞧他的脸色，应道：“输了就是输了，我也不会抵赖。不过那条款换一下如何，我负责帮你瞧病，什么时候瞧好了，我什么时候离开，怎样？”

“呵呵，你的眼力到是不错，只不过这病已跟随了老夫十来年，早已习惯。你若是给我治好了，我反到会浑身不舒服。你如当真有那等医术，就好好的伺候小桃吧。”

他顿了顿，说道：“你的名字，我觉得很别扭，他们兄弟六个从小就跟在我身边，号称桃谷六仙，加上你，正好凑成七仙，以后你就叫桃核仙吧。”

“我抗议！你是我什么人啊，随便给我改名字，而且看看他们那模样，有可能跟我凑在一起吗？你不想喊我名字叫我路人甲乙丙就行了，何必故意整我给我安那么难听个外号？我拒绝接受！”

桃核仙？亏这老头想得出来，风清扬有可能这么不搭调吗？他可是前辈中的前辈，隐士中的隐士啊，怎么着也应该稳重点，深沉点吧。怀疑，非常的怀疑……

老者好象压根没听见我的抗议，没理会我愤怒的表情，一转身，淡然道：“就这么定了，你以后就住在这，自己去收拾收拾吧。”

他拿着拐棍随手指向院内一个小屋，大开着的门里赫然躺着那头仍在细细呜咽的小桃。

他……他……他居然让我跟狗住一屋？太伤人自尊了！可是，左右看看似乎也只有这个屋能住人了，要让我去跟那六个怪物挤一屋，保不准他们哪天会趁我睡着了把我扒得干干净净来研究我的性别问题。算了，谁叫我技不如人呢，忍了。

我的戏剧性的出场，至此告终，好不容易暂时脱离了军训苦海的我，又跌进了给人打工的旋涡之中。没有工钱，没有劳保，没有双休日，还要包揽一切的家务，其原因是那六个妖怪做的饭太难吃，并且从来不洗衣服不叠被子，搞得一进他们那屋子就能被其内积攒了几十年的污浊之气给熏出来。

那个老头确实就是我崇拜了很久的风清扬，这是我从那六个怪物口中得到的证实。他老婆在那六个怪物出生前就挂掉了，可说风清扬等于是在这桃谷之中独自生活了大半辈子。一个男人，如能为自己的某个女人甘受寂寞长达十年以上，我就会认为此人为非常了不起之辈。所以，对风清扬这个略显唠叨的毛病，我打心底里体谅，怕是他这几十年都没跟正常人交流过了。

风清扬的那条狗，是条地地道道的狼，连尾巴都不会摇。当然，动物也是有灵性的，也会记仇，我把它打得躺了大半个月才能勉强在屋外溜达一圈，这个仇气可没那么容易解除。好在我养狗的经验比较丰富，而这只名为小桃的母狼又与我住一个屋，不处理好人狼关系，它很可能天天在我床边埋一大堆地雷。

在我使出浑身解数与小桃改良关系的同时，桃谷六仙也天天忙着与我套近乎。不能不说，他们这六个怪物很重情义，一旦认了我作他们的小弟，那就等于我真的跟他们是打同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一张嘴老七长老七短，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这六个人是天生的群口相声专家，不管我做什么，只要被他们捉住，就能从一件很微小的事情里衍生出一连串的话题，于是这六个人便开始喋喋不休，直到我做完了事情走人，还能听到他们在那里争论的面红耳赤。

我觉得很奇怪，这六个活宝到底是怎么被风清扬调教出来的。如果不是这六个家伙天生的智障，就是风清扬故意训练出六个宠物供他平日里无聊解闷用。在与风清扬平日里的唠嗑当中，我也问起过有关桃谷六仙的事情，那别扭老头当时以一种十分憧憬的表情回忆着，说当时他落难蒙六怪物的爹娘收留，亲眼见证六个家伙一个挨一个的出世，说他们六个小时候跟肉球一样，别提多可爱，可后来不知道得了什么遗传疾病，接二连三的烧，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痴呆的丑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