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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穿窗而入的春风,却比风更轻柔,像一片悄然滑过的落叶,却此树叶更温暖。
脸皮还是没来由地一阵阵发热,徐一苇呆怔了片刻,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看看表,时候不早了,他收拾东西下班,赶去赴今晚的相亲大宴,不再把脑细胞浪费在那个臭小子身上。
暖春的夜里,熏风拂面,花香怡人。儿童们跑来跑去,追逐笑闹。徐一苇往桥栏那边靠了靠,给他们让路,同时不着痕迹地抖抖衣摆,抖掉那些死小孩吹过来的肥皂泡。
如果说下午他在装头疼的话,现在就是真头疼了。
他的相亲对象,左手棒棒糖右手爆米花,钓了一纸袋手工拙劣的绒毛玩具,一股脑塞给他,然后哼着欢快的小曲,蹦蹦跳跳地跑去打田鼠。
是的,没错,这里是游乐场。
如果说上一个相亲对象的高跟鞋让他自惭形秽的话,那么看到这女孩脚下的卡通娃娃鞋,徐一苇只有欲哭无泪的感觉。
原本,听介绍人说何洛洛年纪只有二十岁时,他还小小窃喜了一下,油然生出老牛吃嫩草的虚荣心,现在,就算她是棵仙草,他也绝对能闪多远闪多远。
两年一代沟,算一算,他们岁数差一轮,原本徐一苇还不信邪,觉得自己整天和高中生打交道,人老心未老,而现在,惨兮兮的事实告诉他,比起方圆五里之内活蹦乱跳的小鬼头们,比起青春逼人的何洛洛,他已经衰老得和快落山的太阳没两样了。
「徐老师,你不玩吗?」何洛洛拎着皮槌,打得不亦乐乎,徐一苇抱着那些可笑的玩具,双目无神地摇摇头。
天啊!地啊!随便来个什么人,把他从这种噩梦中解脱吧!
「徐老师?」
突然响起的熟悉声音让他浑身一激灵,玩具掉了一地,徐一苇顾不上捡,身体僵硬地转过来,心中在哀嚎:天啊!地啊!我想收回前言,行不?
甄诚看起来很高兴,弯腰捡起掉落的玩具,惊喜地问:「真的是你,我刚才还不太敢确认,跟了一路呢!」
完了完了,难道他的直觉已经迟钝到被这厮跟踪都感觉不到?徐一苇有气无力地笑笑,说:「是啊,真是太巧了。」
甄诚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主动对他的女伴伸出手来,说:「你好,我叫甄诚,正在徐老师组里实习。」
「你好,何洛洛。」说也奇怪,在甄诚面前,这小丫头反倒一派落落大方,跟方才的天真烂漫不可同日而语。
难道这姓甄的又要泡走他的相亲对象?不过徐一苇已经没力气计较这种鸡毛蒜皮了,老气横秋地摆摆手,说:「还是年轻人比较有共同语言,不服老不行啊。」
「你一点也不老。」甄诚反驳,不由分说地把他拉到田鼠机前,塞给他一个皮槌,说:「田鼠冒出头,你就用力给它打下去,速度要快,下手要准,试试看吧,很好玩的。」
「喂……」徐一苇软弱无力地反对,结果架不住两个人齐声怂恿,不情不愿地站在机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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