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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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它如此混乱，如此无序，又广博到乎想象。”

厄里亚低声说，“不得不闭上眼睛才能面对这一切。”

庄园主人蓦然想到他年轻时承受不住哥谭的黑暗，于是在父母死后成了‘瞎子’，这也是他轻易对着前来拜访的‘命运’放下心防的原因那时尚且稚嫩的‘布鲁斯韦恩’，是否在来者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卡尔王子有些急切地问厄里亚：“在您看来，人是不一样的？”

“应该……是不一样的。”

厄里亚回答得很迟疑，“至少最开始，相信人是不一样的。”

人活着的宇宙，世界充满了希望，而且在慢慢变得更好。

人死去的宇宙，地球遍布饥荒、战乱、天灾、末日……

命运之主能够很轻易地总结出这条规律。于是看向人，就像看着一位绝不走偏的圣徒，一颗降临到人间的太阳，一根贯穿乱象的锚点，也许数万亿年后，连恒星也会冷却，但起码在属于命运之主的时间线的当下，在人身上见到了永恒。

不是说人不会死。

而是即便他死了，他失去灵魂的身躯在宇宙里、在人们心中留下了硕大的空洞，证明某种令人自惭形秽的光华曾经存在过。

可是这是真实的吗？

残酷的命运真的给这个世界留下了恒久不变的事物？

厄里亚想，命运之主见得越多、观察得越仔细，就会愈加体会到失望之情。宇宙不存在不朽的东西，而智慧生物喜欢将美好毁灭给人看，无论站在何种角度上说，这世上不该有‘黑化’的人，却的确存在不再是人的人。命运之主堪称盲目地注视着眼前的光芒，稍加疏忽，便有那么几个宇宙的人遭受了他不该承受的折磨与困难。

这些人为施加的痛苦却没能如经文所说引导圣徒进入天国，反倒将他推进地狱里面。

太阳实则是生命存活的必需品，是一剂令人上瘾的毒药，曾带给命运之主无尽的裨益，也令在混乱中越陷越深，可惜当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迟了。

‘命运’过于靠近人，近到已不足以将他视作概念性的整体，视作一个与己无关的星辰。他就站在面前，身躯如铁，眼神如刀，披风飘扬在他身后，像从地平线流淌出的朝阳、像裹在人心上的旗帜，几十个人的尸体陈列在命运之主面前，几个经历了巨大不幸因而误入歧途的人对报以仇恨和轻蔑的冷笑，令一夕之间有了人性。

但从那时起……他应该就想要离人远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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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里亚没有讲得太详细，他只是随便一想，随口一说，或许其中还有记忆里面那么多本人相关漫画以及当编剧的经历在作怪。

卡尔艾尔王子却听得很认真。他听完之后没对命运之主评价什么，却若有所思地找到了一个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的切入点，说道：“只要我坚定一个信念，那么不管多少年过去，不管生了多少事，我还是我。”

人依旧是人。

他不一定能成为太阳，却一定能给所有人带来希望。

然而厄里亚注视着卡尔比绝大多数平行宇宙人都年轻的、充满朝气的脸庞，吐了口气，没有回答。

第七十七章卡德摩斯计划

几方人马告别的过程乏善可陈，卡尔王子将黄灯戒们还给厄里亚，再度表示感谢以后就告辞离开了。庄园主人还要在欧米伽的哥谭待上一段时间，但他把从1号到118号人的影像和记录给了厄里亚：

“我留着这东西又没用，它们本来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