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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第13页）

他当然不介意苏莺莺和梅夫人师徒俩叙旧，可留他一个学生待在两位夫子身边，这多少有点残忍了，更何况新夫子年丰道长似乎有点奇怪，好像要骗他也去当道士……

不过，迎着小娘子万分期盼的眼神，他还是挥挥手表示同意了。

低头看看大树的光影，估摸着没多久就要到午时，两位夫子总不至于忍着饿也要劝他出家。

到梅夫人书房的路上，苏莺莺一路欢快得蹦蹦跳跳。

“师父，您在故乡过年过得热闹吗？”

梅夫人步伐稍微慢下来，叹

了口气，道：“我自幼便是弃孤，故乡也没有亲人，称不上热闹。”

苏莺莺吃惊地吸了口气。

“那回故乡是为什么？”

梅夫人顿了顿，迟疑道：“可能是……画师的天性吧……”

像她的师父那样，爱以画记录沿途的山川河流、浩瀚星河，以及芸芸众生。

其实，她就是从苏莺莺的画中，看出那份对世间万物的尊重，才想到要收苏莺莺为徒。

走到廊下的台阶前，梅夫人牵起苏莺莺的手一起上台阶，并且一字一句语气温和地道：“莺莺，为师视你为亲生骨肉一般，你可不准有什么事瞒我。”

梅夫人一直自认为第六感极准，她感觉自己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里，苏莺莺似乎经历了什么事，变得和从前有点不一样了。

苏莺莺微微一怔，笑着摇摇头：“没有啊。”

她怎么可能好意思跟师父说，自己成了祁玉的外室，以后再也不会受坏人欺负。

梅夫人其实看出了苏莺莺眉眼间的犹豫，可她也不想强迫苏莺莺说实话，便只是温和地笑笑：“一起陪为师吃顿饭吧。”

*

傍晚，祁玉带苏莺莺到去年租过的那间宅子。

宅子内一直有侯府的人负责打理，但是却再也没有当初一起秉烛夜读的场面了。

一来，叶琼菀已经离开县学，郡王还在外地养伤，她要和王妃一起分担打理王府的内务、外务的责任，根本无暇再回来读书。

二来，自从薛老先生和周儒

生住在一起之后，周儒生也常常陪他对饮，晚上不大有空出门。

来过这里那么多趟，苏莺莺却还是第一次走进这宅子的卧房。

她坐到床榻上，左右端详着房内的陈设。

房门被推开，祁玉沐浴完进来。

“世子，等休息的时候，我想去趟沈家，也想再去见见周夫子他们。”

其实如果可以，她更想住在周儒生他们隔壁的那座宅院。

祁玉朝她走近，然后坐到她一旁，娴熟地搂住她的腰，低眸道：“可以，我陪你一起。”

苏莺莺靠入他怀里，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顿时恍惚了一阵。

这几日她总是闻到满身酒气的祁玉，差点忘了，从前他爱用的熏香是这么好闻的。

就仿佛，那个曾经令她情窦初开的少年，突然回来了似的。

难道是因为回到京城的缘故？

祁玉故意凑到苏莺莺面前，戏谑道：“莺莺，那个新来的夫子是真的盼着我出家，你说我要怎么回绝他？”

苏莺莺想了想，道：“直接回绝，不行么？”

祁玉清亮的眼眸盯着她，勾了勾唇：“当然不行，他是夫子我是学生，直接回绝多伤夫子的颜面？”

“那……那要怎么办？”

苏莺莺想不出来，除了直接回绝，还有什么管用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