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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惹事不代表怕事,贺钊的腿脚受过伤不利索,但手上功夫还是在的,跟那贼人背着身子擒拿两招过了手,抓紧之后猛地一转身,二人的目光对上,双双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诧。
“老贺!?”
面色苍白?虚弱的男人瞪大了眼。
“大胡子?怎么是你?”
贺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昔日战友,天生冷淡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惊喜。
被称作大胡子的男人吃惊之余又相当谨慎地扫视了一眼周围,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捕,又拉着贺钊躲回了竹筐后面藏好。
“你被谁伤这么重?”
贺钊借着竹筐透过来的天光,视线落在大胡子染血的地方?,他还穿着大鄞军队深褐色的铁甲军服,大腿小腹显然都受伤了,还不轻。
大胡子是个圆脸的壮汉,喘着粗气忍疼,摆手道:“老贺你是不知道,咱们?这一仗吃了多大的亏,我们?跟着商将军的赤羽营打的前锋,那些杀千刀的夏狗,咱们?中了奸计入城遭了埋伏,那狗日的靖州巡检官当了卖国贼,害得我们?损失惨重。”
贺钊有些吃惊:“什么意?思,你们?在边关靖州吃了败仗?”
大胡子:“是啊,咱们?一路收复失地过来的,夏狗一路半打半退,就是为了把?咱们?勾进靖州城给二殿下来个瓮中捉鳖。幸好商将军留了个心眼,把?殿下留在外面了,他自己带兵进的城,否则,哼哼。”
大胡子抹了把?泛红的眼睛,接着道:“兄弟,你是真不知道,这一路下来打得有多苦,没断手断腿的就算轻伤,连口气都喘不上,原本以为能?看?见胜利在望了,结果就是夏狗的陷阱,他们?就是要在靖州城折了二殿下和商将军这两根顶梁柱,要我说靖州丢就丢了吧,已?经拿回了那么多失地了,再不休养生息,兄弟们?是真顶不住了。”
贺钊斩钉截铁道:“这说的是什么话,失地当然得全部收回,国土当寸步不让,即便放弃靖州城,大夏也不会满足,他们?只会认为咱们?怕了,此后变本加厉。”
一句话激起?了大胡子的情绪:“老贺,谁不想硬气啊,但那都是拿兄弟们?的命堆起?来的啊,多少人在写遗书,托付给这个托付给那个,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大伙儿?都是抱着看?不着明天太?阳的念头在冲锋陷阵。”
贺钊目光深沉不做声了,他仍不认可昔日老战友的想法,只是他因?伤退伍,不在其?中,现在不管说什么话都不足以明志。再者贺钊与大胡子同袍多年,对其?秉性人品都是深有了解的,多少也能?够想象到是怎样的逆境鏖战才能?让他说出这番话来。
“我媳妇还在家等我呢,这一趟要是能?活着回去,我就回乡种田去算了……”
大胡子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其?实夏狗已?经答应陛下和亲的提议了,本来已?经可以不用打仗了,结果老天爷就是喜欢捉弄人,那个昭华郡主半年前死在叛军刀下了。”
“你说什么?”
贺钊拧起?眉,怀疑自己听错了,“跟昭华郡主有什么干系?”
“就是商将军家的那个妹妹啊,上头早就动?了求和联姻的念头了,陛下不想打仗,太?子也不愿意?打,现在就只有二殿下主战了……算了,说这些也没用了,大夏点名要那昭华郡主,但人怕是都已?经在鬼门关投胎了。”
“陛下想跟大夏联姻?这事你从哪里听来的?我怎么从未听到过风声。”
贺钊无?法理解这一行为,“简直是痴人说梦,夏狗侵略成性,嫁个女人过去就指望他们?停战?”
“你不知道很正常,连商将军怕是都不知道这事。听说是去年秋天的事了,开战之前陛下就在未雨绸缪,当时?大夏没答应也没回绝,就这么拖着就开战了,结果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同意?了,但那边的三皇子点着名只要昭华郡主。”
大胡子按着自己还在流血的大腿,面色虚弱,靠着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缓解疼痛,“算了,说这些也没用了,人都死了。”
贺钊很想接着问他既是连商将军都不知道,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但现在显然不是再深入闲聊的时?候,男人沉声道:“你的伤不能?拖了,我带你去找地方?处理一下。”
大胡子喘着粗气,犹豫再三,还是咬着牙摇头道:“算了老贺,你既已?经离开,就别再蹚进这趟浑水来了,追杀我的是夏狗的士兵,他们?咬得太?紧了,能?少连累一个是一个,你快走吧。”
“少说点屁话,留点力气走路,长这么大的个子别指望我背你。”
贺钊拧着眉头,上前顶着胳膊将他架了起?来。
大胡子的眼睛里泪花打转,“老贺,你真的是仗义。好兄弟。”
贺钊向来不是个煽情的人,他只干实事,仍然神情冷峻,默不作声架着他往没人的小路里穿行。
另一边,商宁秀还被穆雷怼在花墙角落里。
男人刚才口无?遮拦的那句话中气十足,商宁秀连耳根子都是红的。
穆雷无?视掉她羞恼的眼神,语气坚定道:“你给我记住了记牢了,我俩是拜过狼神拜过天地的,我不管你中原什么破规矩死规矩,在我这,老子一天是你丈夫这辈子都是你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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