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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第5页）
他正襟危坐，搓着手呵呵笑了两声，一边观察眼前的年轻人，一边道：“今日两位大人前来，肯考虑先前提议，沉羽阁上下真是不甚欢喜。”
他说这些客套场面话时，对坐气宇非凡的男子并未搭话，他挑着眼尾笑，瞳仁里的温度却是凉的，甚至看久了，有种冷眼旁观的凉薄意味。
掌家人一生阅人无数，这才坐下没多久，便出于直觉的感受到了压力。
“圣地是大家，我沉羽阁虽没闯出什么名堂，可也做了上千年生意，还算有些信誉，今日相商，必定拿出诚意，促成此事。”
说完，掌家人豪爽地扯过一张纸，提笔写下数行字，而后递给溯侑，道：“大人看看，我沉羽阁愿出这个价。”
溯侑只扫了一眼，仅仅只有一眼，指节便摁在那张纸上，似笑非笑别开了目光。
他脊背抵在椅背上，肩膀线条流畅，是一种几近放松的姿态。
可事情才开了个头，他便开始放松。
沉羽阁掌家人眼神一凛，几乎能听到他说，你这都不用谈了，没什么好谈的。
事实上，溯侑是这个意思，可他表现得得体，只是微微撑着手掌朝前倾了倾，将纸张缓慢地推回到沉羽阁掌家人手边，声线甚至还是含着笑的：“家主，我今日坐到这里，便代表了邺都的诚意。”
“相应的，沉羽阁也要拿出真正的态度来。”
沉羽阁掌家人暗暗吸了一口气，看着那张近在咫
尺，挑不出丝毫瑕疵的脸，心底其实并不惊讶。
毕竟是圣地培养出来的人，若是没点气势，没点能耐，坐不稳指挥使的位置。
第一次出价被看不上十分正常，沉羽阁掌家人眯着眼，倒也没说什么，而是又提笔在方才的字后多加了几行，再次将其推至溯侑眼前，严肃了神色道：“指挥使，您再看看，这个价格，说实话，不算低了。”
溯侑眼尾笑意恍若更深了些，他手指落在白纸上的黑字上，垂眼朝下看时，眼睫轻扫，姿态怡然，自有一股不必言说的压迫之感。
良久，他指尖在桌沿上点了两下，像是没了周旋的耐心似的往后微靠，提唇道：“家主，沉羽阁是要在邺都门口建分阁。”
他话语落得不轻不重，自带着种提醒的意味，意味却不深重。
这样的姿态，仿佛在说，邺都不差钱，这事能成是皆大欢喜，不能成也无甚影响。
可对沉羽阁来说，这个机会很难得，也很重要，值得下血本去争取。
沉羽阁掌家人觉得棘手，他咬咬牙，也没再去看那张纸，而是盯着对面年轻人耀眼到近乎灼人的眉眼，踟躇半晌，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道：“在这些的基础上，再加五千万灵石。”
说完，他苦笑：“这个价格，放眼寻去，再找不出第二家能出价的了。”
这一次，溯侑终于敛了笑色，他掂了掂手中的纸，道：“家主，你我心知肚明，很难有
第二个圣地愿意任外人在自家门前盖一座楼。”
这话能怎么接。
飞云端也没开在其他圣地门口过。
“六千万。”
沉羽阁掌家人嘿了两声，一双眼眯得只剩两条缝，道：“指挥使觉得如何？”
“家主，在商言商，我实话说。”
溯侑掀了掀唇，道：“这种条件，打动不了邺都。”
极为利落干脆。
沉羽阁掌家人慢慢眯了下眼。
在修行方面，他自认不是圣地等门庭的对手，但从商多年，直至今时今日，在谈判桌上，鲜少有觉得压力的时候。
和圣地谈判，沉羽阁没想搞什么花花肠子，他们想握住这个机会，也抱着能成的目的在谈，第一次开的价就极为不低。
沉羽阁掌家人咳了一声，声音格外凝重：“指挥使，沉羽阁绝无冒犯圣地之意，楼阁会建在圣地门外，届时调去帮衬的也都是有分寸，有规矩的人，这对邺都内外的正常进出和生活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溯侑不置可否地含笑点了点头，他垂着眼抿了口热茶，方道：“家主，生意不是这样谈的。”
“家主不妨想想，若是这事成了，飞云端十年，这十年期间，沉羽阁能赚多少？”
“或者说，借着圣地之名，沉羽阁的名声能不能彻底在世间打响？”
这两句话，每个字都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沉羽阁掌门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翻了翻手掌，道：“指挥使直说吧，这差点意思，是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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