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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第4页）

都有些费力的嘈杂环境里，温飞飞捕捉到了江万舒投来的视线。

有什么依据吗？也许是他即将淹没于人海的眼睛里忽然亮起的光束。

这可以解读为突然的对视——温飞飞觉得以表哥的记忆，他应该不会忘记他们三天前刚见过，他还恭喜过她的事情。

他或许在好奇这届秘境第一的天才选手为什么会抢不到座位？但他想不到的是，秘境第一的天才选手并不想抢到他讲堂的座位。

想到这，温飞飞隔着人海对他露出一个稍带挑衅的笑。

江万舒似乎是接收到她发出的挑衅讯号，唇边扬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微乎其微的笑意漫上眼梢，这一幕的变化短暂到转瞬即逝。

眨眼的功夫，他便已经看向新的地方，仿佛刚才的一切又和三天前一样，只是错觉。

直至学府的打钟人将钟声敲响，江万舒都没有制止过现场的混乱。

但随着相术学的讲课开始，原先存在的混乱却一点点被他的声音拂平，直至消失不见。

很多学生都是冲着洛泽仙尊这一名号来的，对奇门相术这一门学问并不敢兴趣，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中，大家渐渐被相术本身吸引了。

“本来在来之前我还特意去调阅了相术相关的书籍，但是跟嚼天书一样，没想到洛泽仙尊一讲，我又听懂了。”

“还别说，术法课那次我也是。我属于一点术法天赋都没的那种，上次想着凑热闹，结果

还学会了，你说神不神奇？”

“洛泽仙尊是大乘大修，他讲的内容哪能和死板的书籍相比，自然是更简明易懂些的。”

在演示互动环节开始之前，现场学生忍不住和人小声讨论起来。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不管是术法还是相术，江万舒对来学府讲课这件事本身并不热衷，但是他答应了就会做好，并不是敷衍，而是他真的会认真去准备。

所以，这也是之前九州境上，术法院学生希望能是他来带课的原因。

温飞飞知道，在成为‘洛泽仙尊’之前，除开灵魂对一具皮囊的一见钟情，江万舒本身也是一个很耀眼的人。

他身上最讨厌，最想打破的特质，反过来，也是最吸引她的闪光点。

随着众人最期待的演示互动环节开始，现场的气氛从宁静被推向热闹，大家为了能争取这次互动机会，在发言上都下了一番功夫。

这是卖惨派：“仙尊！我家很穷，为了来北斗学府听你的课走破了五十双草鞋，从小到大几十年从来没看过相术！求您看看我！”

这是背景派：“我要试！我是奇门院学生！我是真心热爱奇门和相术，今后势必要在奇门相术一道发光发热，请您务必要选到我！”

这是真诚派：“仙尊，虽然我在这之前从来没有学过相术，但听完今天的课，我感觉自己已经爱上了这门学术，如果有幸能被您抽中，我回头就从剑道院转去奇门院。

”

除此之外还有狠人派，认祖派...可谓是各种派系百花齐放，热闹非凡。

樊瑶受周围气氛感染也喊了起来：“仙尊快选我，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逼我跪下来求你！”

很好，她是叛逆带怂派。

她望向一旁安静的温飞飞：“你怎么不喊啊，喊起来啊！万一就被选上了呢！”

温飞飞抬头看向缓步走入人群的江万舒，思考要用什么台词脱颖而出，视线却不经意划到人群中的周禾宁。

她坐在前排，通过侧脸能模糊看见她翕动的嘴唇，神情是与旁人如出一辙的紧张与期待。

但周围声音太过嘈杂，温飞飞无法仅凭口型分辨出她说得到底是什么，但假如换成是周仪坐在那里的话，也许会有期待，但绝不会紧张。

她和周禾宁一点都不像。

温飞飞移开目光，看向江万舒，却不期然撞上他望来的视线，又一次，还是那么的短暂，一触即分。

她怔愣了下，忽然心底萌生了一个想法。

陌生人就算做再多努力也是徒劳，比起如何去吸引，她更想知道，假如什么都不做的话，他会不会朝自己走来，会不会选择自己。

能不能不因为她是周仪，他才靠近，能不能不因为她很主动，他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