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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侄女的事,由聂策正经插手了以后。
面上算是终于有了个进展,赶得正好,沈华君今年也已经及笄了,正是可以相看夫婿的时候,昭玉夫人向来就尊重她儿子的意见,很快就将此事提上了日程,为此还特地跑了几趟西府,和沈氏谈过几次话。
也不知道这对妯娌间是如何说的,总之,那几日侯府众人到是非堂去问安,就没见着沈华君的身影了,二夫人沈氏脸上依旧是不咸不淡的,逢人寒暄还是张笑脸,且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盘算。
不过有一回众人退去,她倒单独留了下来,同聂太公似室议语。
桑陵也没好多留,是非堂内都是专伺候老爷子的“童子”
,也难打探到什么。
连着这几日来,就任由这事先自己展着,午苑里的人尚且都在吃着章氏送来的甜瓜呢。四夫人也热情,后来即便没再敢轻易上午苑,但那日瞅见聂策念叨了句“瓜脆”
,就又令人送来了几大筐。
午苑伙房里都码成一座小山了,桑陵于是吩咐下去,“院里主仆不必区分,但凡想吃的,都能自己去拿。”
天候热,东西存放久了易坏,章氏送来的又都是熟瓜,这时代没个冰箱,就算是搁在阴凉通风的地方,也至多保存个三五天,早些吃了也省得浪费。
正午用过饭没多久,午苑内主仆几人就凑到了门边,摆上了一方矮几,围坐一块吃起了瓜。后来小厨房的伙计阿喜来送雪饮,桑陵遂将他留在廊庑,又令宗湘卫楚在那边摆了一张案几,送了一盘甜瓜过去,屋内外都吃着。
就又聊了小半个时辰,众人便各自小憩去了——午苑内管理松散,奴仆们不必时时在跟前活动的。
房门一阖,宗湘和卫楚趴在外堂的席子上,回廊边的枝叶盖住了晌午的日头,透着一丝阴凉,两个小的很快就睡了。
后室前有一座漆绘彩屏,联结后院处乃是一门隔扇,不算完全密不透风,成媪就盘坐帐中,给桑陵打着扇子,里头说话的声音零零散散,好在是院中蝉鸣喧闹,掩盖得个七七八八,外头的人也听不着。
“四夫人倒是热情,时常要过来的,只是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成媪说。
桑陵侧躺过来,撑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她当然深谙其中的意思,成媪也知晓背后的人是要动聂策,既然现在聂策还在,那府里总归是不安宁的,故而她瞧着谁也总有嫌疑。
“我们现在是在明处,对方在暗处,要想抓出人来,就只能先等着对方再动手了。”
成老妈妈手中的长柄扇一搁,疑惑道,“动什么手?”
“不知道。”
桑陵摇头回完,就又躺平了下去,“那人的目标在聂策,现在他回来了,对方可能还会要行动,要真是四夫人还是二夫人在背后捣鬼,我们也不能去调查什么,就只好等着她们露马脚了,从今日起,她们再要有人来,我们就热情款待,之后我也会邀请人来做客。”
说着,少夫人不禁就沉了语气,“这批甜瓜也给外头人都分分,四处送送,别总我们屋内的人自己吃,虽说四婶还不至于蠢成这样,在自己送的东西里下毒,但也不好说,往后院里再要来人,你就派着人好好盯紧了,以后不单单是主人,还有他们身边跟着的奴仆,来往相送的东西,都要仔仔细细检查过。”
……
过了几日,桑凤娥上穆武侯府拜访。——听说她是早几日就递了拜帖的,当时昭玉夫人还忙,定在今日才有空接待。
桑家姑姑来了,桑陵这个少夫人少不得要出席,两边人也没在待客厅静思居会晤,而是去了后头的云月榭。
临近三伏日,人在外头待一会都要热得喘不过气,廊下却还候着十几个刺绣深衣的侍女,墙边的行障后堆放了解热的冰砖,主人落座,身后也随有打扇的侍女,身前的老花梨案几上,摆着一应浸在冰水里的瓜果,以及特制的酥糕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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