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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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花叶下的雨，花朵上的太阳。

纸上是朦胧的影像，无论是叶子、还是游云、还是雨滴，它们全都揉进了一大片黄色的光块中，那是太阳，是所有生命的源头。

而这时，我才心满意足地沾上一点蓝紫，笔尖的鬃毛很快便被染深，那些花团在画纸上渐渐出生。湿润的笔尖，在触碰上纸张的时候，便渗进了绿色，被柔和的阳光所同化。

像是紫色的光斑，开在那些快要睡去的浅色梦境里。

那便是我要对那张小画所说的故事，一个继续下去的故事。

耳边热情的喊叫尚未停歇，午后的天空竟完全没有因为昨晚淅沥的小雨，而蒙上一丝一毫的阴影。洗练出的清白，连阳光都变得刺目起来。

只不过我，还是一样的姿势。围上胸口的围裙，已经染上了许多新的颜色，而紫则是今天的主色调。

光，溜过画板间错落的空隙，覆上我的发尾时，那张巨大的画尚未全部完成。

午后骄阳，蒸起脚下水汽的时候，我的额头终于渗出了几颗汗珠。

发丝被我沾着油彩的手捋向耳背，直到身后，哪里忽然传来水桶被踢到的声音，我才惊诧着停下了手中的画笔。

像是一首断了弦的曲子，在空气里徒留三分空白，最终还是条件反射地转身去看。

由下而上依次是白色的板鞋、灰色的长裤以及洁白的衬衣。

当他那张藏于阴影中的脸颊由暗至明时，我终于还是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手上画笔紫阳纯粹的紫，混杂着饱满的水分，从笔杆流淌而下，沾上我手指的时候，自己仿佛看到了那总想表达却总也表达不出的平和与安宁。

“抱歉……”

少年微笑着向我走来时，自己终于握紧画笔。

只有一种反应：

“紫阳…花？”

“诶？”

打一个俗气的比方，他就像是从紫阳花丛中走出来的神明或者妖怪。甚至让我想起，安倍晴明那位化自藤萝的式神——蜜虫。

事后想一想，当时的自己还真够离谱。但那日阳光倾城，少年走入光中的模样，就带着如此不食烟火的味道。

“对不起！”

我慌忙道歉，画笔则被我扔进了一边的水桶里。桶里击打出水渍的声音，黑紫的水珠溅出了一点。

他扬起嘴角，平静地走到我身边时，脸上连一点责备的影子都没有。少年蓝紫的发色，像极了花叶深处，那团最为隐秘的紫阳花穗。

他在我身边弯下腰时，白色衬衣所夹带的春风，也悄悄拂过我手背的毫毛，留下一片温和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