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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说话间,忽地一阵风旋过,从旁走来个膀大腰圆的高壮妇人,将胡员外撞得往旁边一歪。
他站住,正待怒,一抬眼,就见那妇人气势汹汹冲进了杏林堂,一拍药柜前桌子:“有人吗,给老娘滚出来!”
胡员外和陈四老爷的脚步同时一停。
这又是唱哪出?
……
杏林堂里间,白守义正小心翼翼地将君子兰移到了屋内。
近来盛京夜里常雨水连绵,一夜间便将院子里的芍药摧折不少。这君子兰娇贵,不敢再放在院外。
君子兰是他前些日子他花一两银子高价买来的,兰花香气幽洌馥郁,将铺子里药味冲淡了一些,深嗅一口,顿觉心旷神怡。
诚然,他最近心情也不错。
杏林堂的“春阳生”
卖得很好。
同样效用的药茶,杏林堂比仁心医馆还要便宜一两银子,何况杏林堂又是声誉颇响的老店,需买药茶的人都不必衡量,自然会走进这里。
听说仁心医馆的生意一落千丈,这几日门前都没见着几个人来,想到这里,白守义便心中顺意。
杜长卿一个废物纨绔,能有多大本事。纵是一时锦绣,也不过是水月镜花,长久不了,实在不值得正眼相待。
白守义望着面前的花枝,盘算着本月进项。不得不说,这药茶颇有赚头,才十来日,已抵得上过去数月进项。药茶的材料并不昂贵,瞧着如今供不应求的模样,想来整个春季一过,杏林堂收益必定可观。
多赚些银子自然是好,待他将仁心医馆收为己有,整个西街的医馆唯他一家。届时将诊金与药材钱提高,那些平人不想买也只能买,何愁日后赚不得银子?
白守义这般盘算着,笑容越透着股春风得意,正想着,忽听见杏林堂外头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似是有人闹事。
他眉头一皱,撩开毡帘往外看,见是个包着头巾的高壮妇人,正站在周济面前粗声喊道:“叫你们掌柜出来!”
许是来扯事的,这些贱民……
白守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面上却露出亲切笑意,从里间走出来,和和气气地开口:“这位婶子,在下白守义……”
“呸”
的一声,一口浓痰吐到了白守义脸上。
白守义惊呆了。
他在西街开医馆开了多年,又在盛京医行颇有名气,因医馆药材不便宜,来得起杏林堂瞧病的多是些富裕之家,言谈间总要顾及些体面。何曾遇过这样的泼妇?一时间竟头脑茫,只觉一股恶心涌上胃里。
那妇人却丝毫不在意白守义神情,冲他骂道:“好一个杏林堂,说什么春阳生药茶,喝了鼻窒立解,原来都是骗人的!吹得天花乱坠,害得老娘省吃俭用买了三罐回去煎服,没见着一丝半点功效,还妙手回春呢,我看是阎王爷贴告示——鬼话连篇!”
这妇人身形高壮,口齿伶俐,一番话说完,半点不带喘气,叫白守义差点端不住体面,他深吸一口气,竭力使自己语气平静,道:“无凭无据,这位夫人怎可在我医馆门前随意污蔑,毁人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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