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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引如今对萧鹤棠痛恨至极,哪会愿意听这种好话,他痛斥道:“他是卑鄙小人,他逼你做妾,哪配我尊……”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东月鸯吃惊地回头望着朝他们走来的萧鹤棠,她下意识想挡在陶引跟前,东月鸯身体比意识快,也这么做了,萧鹤棠不仅比陶引年长,身量也远高于他,他如同早已长成的巨树,而陶引的年纪还不过是一株刚发芽的嫩苗,他在成年已久的萧鹤棠跟前,如斯稚嫩。
他现在还受了伤,萧鹤棠要是想对他做点什么,陶引那是在劫难逃。
东月鸯冲萧鹤棠摇头,“他什么都没怎么说,你不要伤他。”
她也不看看她自己,她在陶引跟前,身量还矮几分,身形也是娇弱的,萧鹤棠目不斜视,脚步不停劝告地朝他们一步步逼近,他周身气势太盛,光是目无喜色一双修眸冷冷清清盯着东月鸯和陶引,就已让二人生出一身虚汗。
东月鸯一下就被萧鹤棠拽到他身后去,远离了陶引,她刚刚为了陶引挡在他跟前的样子简直叫萧鹤棠极度生厌,然而他还是控制住内心中十分想要凌虐的欲望,对着警惕防备地瞪着他一脸慌张的陶引道:“我不杀你,是看在你父亲陶维的面子上,陶引,休得再心怀鬼胎,引诱我的妾室。”
我的妾室,他末尾的话字音咬得较重,陶引实则打心里畏惧他,还没长大的少年如何敢挑战一个成年男子的权威,更何况萧鹤棠非一般人,但他的气性还是让他张嘴辩解,“什么叫引诱,我那是在帮月鸯逃离你的魔爪,你欺辱她,对她不好……”
下一刻,陶引便被萧鹤棠捏住脖子,无法抵挡的力气迫使他双脚微微离地,呼吸骤减,感到窒息,耳中出现模糊的嗡鸣,连东月鸯失声惊叫都无法在意。
眼看陶引就要被他活生生掐死了,东月鸯上前拉住萧鹤棠的手臂阻止他,“放开,快放开。”
另一头的沈冠见突生状况,登时也快步过来,“郎君,请息怒。”
陶引呼吸困难,眼球凸出,几乎要翻白眼了,萧鹤棠冷声说:“她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叫的?”
陶引难以回答。
萧鹤棠压低嗓音,嘲讽地轻笑了声,再次说道:“别不知道好歹,陶引,信不信,我就算杀了你,你父亲也不会多嘴半句?一介太守之子,区区少年郎,不学好,勾引有夫之妇,蛊惑他人妾室,与你在路上私奔,我不说是奇耻大辱,拿你命来抵,已是天经地义,大丈夫行径,世人难道会说我半个字?我若是不与你计较,那才是我萧鹤棠之过。”
在场的人都听清了他这番话,也并无道理,在他人眼中,东月鸯本就是萧鹤棠带来的侍女,不管她当时是不是妾,那都是萧鹤棠的人,就是奴仆,和别人一起逃走,那也叫背主。
更何况陶引到现在还在不停撺掇东月鸯,完全坐实了勾引大将军妇人的说法,若是传回去让陶维知道,定然大发雷霆,亲自带人来向萧鹤棠谢罪。
想到此,萧鹤棠无不冷酷地说:“我会写信给你父亲,把你做过的事,据实已告,劝你自求多福。”
说罢,他松开手,陶引没了支撑一下坠倒在地,痛苦到双眼赤红,捂着喉咙大口喘气。
而还想看看他情况的东月鸯不过刚踏出一步,就被萧鹤棠直接拦腰拖住带走。
东月鸯:“陶引……”
萧鹤棠环腰拖着她,低眸说:“你也是,再叫他一句,今天夜里,我就让你重温洞房花烛。”
说着,跃跃欲试地问:“你想试试么?”
东月鸯如吃哑巴亏般闭嘴,如鲠在喉,萧鹤棠现在满身戾气,一身巴不得毁天灭地的气势,谁敢来惹。
陶引呆滞地留在原地,沈冠将他扶起,说了句公道话,“将军对你,仁至义尽,不要再纠缠了。”
任谁的妇人被其他男子携卷离去,都是不可饶恕的事情,而陶引不仅获救,还不受丝毫处罚,已是格外开恩,他最好不要再继续闹下去。
不日,陶家那边果然来信,在从萧鹤棠那得知陶引做过的事后,陶维在书信上讲陶引一顿痛斥,说他愧对往日对他教导,闯出大祸,并勒令他伤好立刻滚回穆周郡跪在列祖列宗前思过,如萧鹤棠所言,他也将启程亲自来向萧鹤棠请罪道歉。
陶引捏紧书信,明明作恶的人是萧鹤棠,到头来他却成了父亲眼里闯了大祸之人。
那天月鸯对萧鹤棠的态度是不情愿与他凑近的,定然是萧鹤棠用了什么条件又强迫于她,刹那间,陶引深感自己责任深重,可他自身力量过于弱小,想要解救东月鸯是不可能了,只能听他父亲的话回穆周郡,发誓要发愤图强,来日再找机会,洗刷耻辱。
东月鸯听说陶引没过多久,就自请离去,还给她留了一封信后颇为愣怔,还好沈冠不是当着萧鹤棠的面拿出来,正房夫人转做妾室还颇为好笑,但好歹是夫人,沈冠态度对她倒是一如既往的尊敬。
信交给东月鸯后,便转身走了,东月鸯打开看了下,幸好陶引没说什么不得体的话,他只向东月鸯道歉,没能给予她帮助,说这次走了回穆周郡会好好历练自己,并且让东月鸯保重身体,他们来日再会。
诚然,陶引的心是好的,只是世事难料,这个世道强者为尊,就算他是太守之子,若是毫无能力,也不过是其他人的手下败将。
东月鸯叹息,没多久手里的书信就被人抽走了,萧鹤棠从她身后过来,伟岸的身形化作浓重的阴影,覆盖住她,“什么东西。”
东月鸯看着被他抢走的书信,眼珠嗔怒地瞪着他,明知道是陶引给她的书信,却还要特别问一句,不是指桑骂槐是什么?到底是谁心眼小?
萧鹤棠认真阅览上面笔迹,一目十行却不露一字,阅完还要轻蔑地勾起唇角,不屑地道:“黄毛小儿,早该如此。”
他这话听上去倒像是很讲道理的,萧鹤棠盯着东月鸯,秀鼻深目,俊朗神秀,一本正经地告诫她,“既然此事已经告一段落,今后你也不要再去招惹他了,不仅他,除了我,谁都不行。你以为,谁都会像我一样纵容你?”
“虽说是陶引携你私奔,他有错你也不是无罪,陶家肯认错那是因为主事的是陶引,人家好好一个公子哥,凭什么被你连累,若是真损失了一个儿子,你猜陶家会不会记恨你?我要是在还好,不在……”
他冷哼,陶家绝对会想尽办法下毒杀了东月鸯报仇,之后再来请罪。
东月鸯被他说得羞愧难当,事情仔细想想是很严重没错,但她想离开他,无奈之下求助于陶引也没什么大错,寻常人遇难,走投无路遇到援手,总是报以希望考虑甚少,萧鹤棠却说得好像她很不听话,都是她的原因才害得陶引现在这个下场,他难道就没错?
萧鹤棠看完也不将书信还给东月鸯,随意丢到一旁,他今天刚练兵回来,似乎浑身的精力还未发泄光,睇着东月鸯瞧他的目光,把她拉起来换成自己坐下,还让东月鸯不许逃,强制她坐回到他大腿上,“怎么这么看我,你那是什么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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