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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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雲。」尹長風望著他的眼神裡帶著無聲的請求意味。

居然下雨了，尹念雲現在才注意到屋外的濛濛細雨，風又涼又輕，他將窗戶推得更開些，好讓風攜著雨浸潤著室內乾燥的空氣。

他道：「尹大少既然來了，那就進屋坐坐吧。」

項鳴將熱茶送到尹長風面前，無名指上的戒指，紅腫的嘴唇……項鳴毫不掩飾他們身上的變化，以主人的姿態招呼著這位來客。

尹長風的不自在幾乎要化為實質，他注視著被衣擺沾濕的沙發一角，反覆揉搓著圓潤的袖扣，又望向眼前在杯中滾燙熱水裡翻騰掙扎的茶葉，就是不敢直視那道打量的目光。

尹念雲語氣淡淡：「尹大少，有話可以直說。」

「念雲，我……」尹長風欲言又止，聲音壓得很輕，「你是不是在怪我？」

尹念雲疑惑：「我為什麼要怪你？」

尹長風詫異：「你難道不怪我嗎？」

他終於抬起頭看向的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坦然地看著他，投來的目光中有疑惑不解，就是找不到絲毫怨懟不滿。

尹念雲搖頭，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尹大少有事你就直說吧。」

尹長風來找他肯定不是為了聊這種沒營養的話題。

「尹念雲！」

他似乎是忍無可忍了，這種語氣通常是他發怒的前兆，尹長風此刻非常生氣。

但尹念雲依然面色平靜，無視掉尹長風暴怒的警告，真是簡單又輕鬆——大概是因為現在的他不需要承擔尹長風生氣的後果。

項鳴不動聲色地拉近了與尹念雲的距離，隱隱護在他身前，目光里也充滿了警告意味。

尹長風整個人如同漲大到極致被迫放了氣的氣球，他生生忍下一口氣，僵硬地放緩了語氣，「念雲，你先聽我說。」

尹念云：「我一直在聽你說。」

「不要頂嘴，」尹長風下意識說出口，懊悔也來不及，他只得無可奈何放低姿態道，「過去的事就算了，你跟我回尹家。」

尹念雲不懂他們怎麼一個個的都執著於帶他回尹家，也不清楚尹長風這麼大反應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不聽話嗎？

不過以前他忤逆尹長風時，最常受的對待就是被冷待。尹長風雖然嚴肅不近人情，但對他並不愛張口訓斥，很少直接告訴他錯在了哪裡，而是讓他自己去反省認錯，直到找到錯處為止。

尹念雲並不了解尹長風，就像尹長風也不了解他一樣。曾經他們以兄弟的身份相處，如今拋開這層身份，二人彼此都覺得陌生。

他們本不是兄弟，尹長風如天降神兵般出現在他面前時，也意味著遲早有一天會離去，——生活在尹家，尹念雲對自己可能會面臨的任何情況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