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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来这批货都批出去,免去无地方存放,也不押资额。该用的户也好马上就使用上。主要见利就走是上策。话一出口百事通行,可小姐妹心里还堆着事呢,就是方才这俩丫头。回过手来拽住武金钗,两双眼对看笑问道年轻轻的,为着何事受惊担怕的?
武金钗道“我们这小村,户不多很散,前后都不靠,我们住南头和我二姐(指鸾凤)有半里路,可不接人家。我俩总和秀雯姐学文学武,可也会些手脚,只是遇敌拿不出阵。”
祝莲笑道“学的不用,就是怯懦无勇气,这个必得锻练。打起架来你不打他他会打你。这也是个急中所使,万事是逼出来的。你还向下说我们听听。”
武金钗道“那夜大火蔓延,是从北向南哭喊连成一团。我有妈无爹,我妈自我幼小就守我一人。银钗是爹妈俱全。我们两下分住过一个日子。这夜我们一见火就跑向我二姐家,可见好多人拿明晃的大刀把宅围住,我妈吓的没滋声拽我俩就跑足有二里路,我和秀雯姐秀云姐常去那里挑菜。那里有个土坑,我们五口人忍至天亮方回家。家都是房塌,有的地方火星乱蹦。我们扒出来来做饭,因锅没坏。我们正吃,我妈说大青怎么不来?也给吓跑?”
“我叔说,姐姐我这要说呢。这里还有十几家没走,其余都怕沾嫌可都走开。我妈说上哪去,破烂也是家。别看火烧旺,咱支吧支糊糊就行,去哪里咱求谁去。再有一个多月麦子熟啦。正说呢我们大青跑来。又亲这又亲那个,我们五口人都亲到。它卧在我妈身边用爪子挠我妈脚。我妈说你要做什么,饿给你放好东西你去吃。好好把你那七个儿女喂个胖胖的好壮门风。”
“这大青是母犬,一个月前产七个小犬,可好玩啦。可没在家产,是村东小树林里有柳树,也有其它杂树。劳边有个多年积水不干的洼子,那树棵里有堆稻草就在这稻草上下的。我妈用手推它叫它去吃,越推它越贱样。就在这时跑过七匹马围村转。我们大青向来不叫空。看见马只站起一伸懒腰,又和我连蹭带挤把吃的吃完跑开。”
“这时来不少穿官衣的,我妈说你俩快跑,别惹事躲一躲。我俩顺沟沟洼洼跑进树林。只见穿官衣的挨家破墙破柜乱搜。有一个时辰方走,我俩见大青不在抱一只小狗回家。”
“说时间即是晌午,我俩跑至家一人皆无。我把小狗放下,大青摇头摆尾的和我俩转,也不知它从哪方向跑来的。我和银钗说妈她仨定叫公差弄进县。打开锅还有饭,我给大青舀上一碗,它吃完把小狗带着跑开。我俩吃完就在房犄角搭个棚,把余火又用水扑灭,又寻来两床破被子。我俩还是和往常边说边笑,这回成了卧龙岗的茅芦,就只怕无人请。刚说完大青跑来卧我俩脚底下,用尾巴扫我俩脚。我俩正打闷子、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汉,他说我从县来,是和你俩爹妈跑出来的。你们是五口人,另有几口人雇好船在河等呢。我刚要问,银钗问道你这么说,我爸为何不来。他说叫官打坏腿,走路吃劲。”
“这样我俩跟他去河沿,大青后边追我俩,有时向前跑有时在我俩脚下转。至河沿大青跳上船。这船是一个舱四个水手。我上船就觉出不对,我就喊。我俩急的边叫赶紧跟进舱,一人皆无。他说不是一条是三条船,他们开船北上,这你妈买好五十烧饼,你俩饿就吃,咱追。我说不对,哪能呢,你是骗子!我想起秀雯姐俩被拍花子骗的事。我俩跑出舱站船向四外看。船在河中心,已不能登岸。我俩问他,你是打算做什么。他说你妈着急不等别怪我。”
鸾凤道那咱家没下雨?金钗道就一阵风掉几个雨点过去啦,秀云道可我们上船就下起大雨呢。那么你俩向下说。金钗笑道他说他是一片好心。这时他坏心好心,我俩都不会水也不能跳河,还想看个底细呢。
这天船停他领我俩登岸,大青一直在我俩脚下伴行。这码头人很多,装船卸船十分热闹。那我俩别无办法,我问他你把我俩带哪去。他说我有你妈留下地点。这样我俩随他走进两座大门洞,而后拐进一个胡同。来至临街二门,上写丁香妓院。我俩不知什么叫妓院随他进去,这是个小三合院正房三间。两厢各两间都各有门。他把我俩带进正房,这是两间明屋子,有桌椅板凳一张双人床。这时椅子上坐个三十岁的妇女生的黄面皮。可是描扇画鬓搽的红嘴唇,一脸白粉香气。她站起来有五尺五高。她笑道俩姑娘快坐,这时那男的管这个叫姐姐。她穿件杏儿绵绸子褂,一条青绸裤。两只小脚,蹬一双杏黄面儿鞋,刺的是蜜蜂采杏儿花。
这男汉走向这妇女面前去拉手,可能是有多么亲近。这时我怒头从胆生不由拢不住火。我立时扯住他一条辫子,两只脚登住他的腰,银钗在前就抽他嘴巴,这娘们就说打的好。我这么一拽他辫子是偶然的,银钗抽他嘴巴也是偶然的。这样打个顺嘴流血,他歪倒地上。我扯他辫子防他动手。银钗还未放松,连踢带捶拳头。
这妇女坐在椅子上笑道,别把你俩累着。喘喘气你俩把话向我说说,究竟是怎回事情。我俩放得手也是够累的,坐在那床上。刚坐稳,这汉子爬起向门外跑去,我俩也未想再追他。所以把话和这娘们说通。
这娘们笑道你俩别着急,事情轮到身上不完全都是坏,总有好风光在眼前,主要谁都学顺风使船省劲。我这门里就是我老婆子一人,你俩不嫌暂住下,吃好的没有,净米净粮弄两个菜还可以拢住眼前的日头。寻爹妈我可以帮助去寻,你俩只要把心安定下。日子是每天想办法过下去,比闹饥荒可强。俗话说气不好生,为什么说呢,你俩打他我说打的好,他做人不正,我也恨这样人。我也早就想打他,可我一人不是他对手。
这时他跑去,再也不敢来见你俩面,可这也是咱三个缘份,你俩叫我婶或姨或姑都行,怎叫我都不勉强。咱先喝茶回头咱做饭吃。再说你俩如有去处,我更不阻拦。你俩不怕丢掉出去玩。我说头里,别叫有眼的再把你俩拐着跑。
我俩听她说基本不完全是废话。可又投奔谁去,无依无靠。我和银钗说那我俩叫姨吧。这样几天后她教我俩唱什么君来长,又是什么郎来短,又是什么情意深换新郎。我说没那口才和嗓音,唱不好。我俩住一个屋,她要调开我说不行。她也可能怕打,知道我俩有武术。
这天来个和尚和她吃住在一起。也叫我俩一起吃。我俩就不干就不听,我俩不出屋。可我俩想起大青,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就是进这门而后打这汉子时,就不见大青啦。
这今天说看热闹去,她要领我俩。我说你前边走,我俩后边跟。我和银钗说,如果碰上秀雯秀云两个姐姐可就有了救星。刚说完一闪眼就在眼前呢,这可什么都不怕,只一扑就喊快救我,谁想和尚衬我俩呢,真坏真坏。
宝珠问道那前边领你俩的那娘们怎不见?金钗答道我的姐姐呀!什么都忘掉还什么娘们呢,谁知哪里是哪里。殷萍笑道,这场合,她一见不好还不溜。小妹笑道是有个心眼的,就知道躲开是上策。
原来真是如此,这娘们见金钗一喊救人,她向闸桥钻去,站桥上看和尚打滚呢。更是对已不好不利。她知道通州有不少女杰,别把自己砸里头去。她风风火火急跑至家收拾细软。自己打自己嘴巴,自认眼瞎把俩女杰收在家中。若不是的话,怎打得了那贼汉?一方想一方把和尚昔日留下三个元宝,这次又给俩。把细软夹在被子里,因这房的家具都是赁的,和房连着。她夹着被子跑向北门雇个车,坐上放下门帘,叫把式加快多给车费,直朝齐化门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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