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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少年不知愁滋味

與此同時，紫禁城干清宮，

隆武帝看完眾考生名單後，忍不住就朝著一旁的忠順親王笑道：

「沒想到你那個死對頭，命是真好！死了個好爹，就又生了個好兒子！這一輩子倒是有了靠了！」

忠順親王聞言立刻嗤道：

「呸！就那老紈絝，也配稱我的對頭？！當年要不是我年紀小，能被他掀下馬去？！

可惜自那以後，那老紈絝就龜縮成了一灘爛泥，讓我想跟他再比一場都不能夠了！哼！倒坐實了本王不如他的傳言了！」

「什麼爛泥？！誰又是老紈絝？這說著璉二哥之事呢，兩位皇兄這是說哪兒去了？！」

一旁站著的一位身穿織金蟒袍的少年忍不住就疑惑道，若是賈璉在此，定會一眼認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同其一起參加鄉試的同期好友，穆臻。

或者應該稱呼他為十七皇子——水臻！

水臻乃是太上皇在五十歲高齡才生下的皇子，也是其最小的一個孩子，按說本該疼愛非常，但因著其出生在農曆的五月初五，乃是惡月中的惡日，是一年中最毒的日子，加之其母妃穆氏又是因生他難產而死，

所以一出生便被當時的皇帝，如今的太上皇所不喜，皇后與眾嬪妃亦都不願意收養他，最終，還是穆妃的好友良妃，感念當初穆妃待自己不薄，出面撫養了他！

後來，良妃也因病去世，臨終前又將他託付給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如今的隆武帝與忠順親王照看，被兩人你帶幾天，我帶幾天，一半當兒子一半當兄弟的給胡亂拉扯著養大了！

倒是也因此因禍得福，成為了隆武帝最親近的兩個兄弟之一，也是唯一為其親手換過尿布，當成大兒子般養的兄弟！

當初十七皇子去參加秋闈，也是因著跟這兩位皇兄打賭，若他能中舉，隆武帝便答應讓他出宮建府，不想其竟真的中了！

但隨後就又因著大朔朝遭遇了百年一遇的大雪災，十七皇子也不是那不懂事的人，就主動的將自己想要出宮建府的事給辭了，說先可著銀子救災要緊！

直到今年，隆武帝才又重想起此事，便下旨封其為忠謹親王，在給他的親王府選址時，還特意將他的王府選在了親弟弟忠順親王的王府旁邊，以示恩典！

如今，王府的大部分都已建成，過些時日就能搬進去了。

而，十七皇子今日過來找隆武帝的目的，則是因著知道了賈璉考中了第四名的貢生，這才特意跑來給其走後門的！

想讓隆武帝在殿試的時候，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將其的名次給往前提提，好歹讓其進了前三甲…卻不想隆武帝兄弟倆早就知道他璉二哥這個人了！

「小十七，你對賈璉這個人了解麼？就敢跑來給他說情？！」隆武帝斜靠在自己的御座上，朝著底下的水臻問道。

「怎麼不了解？！當初要不是璉二哥相幫，我們考號三十個考生，十有八九都得玩兒完！

尤其那孟博文，當初對璉二哥那般惡言相向，可璉二哥最後還是以德報怨的用自己帶的藥治好了他的腹瀉，這才有了其後來的高中解元，要沒璉二哥，那傢伙早退考了！

從這點上就能看出璉二哥是個身懷大義之人！若當時他有一點私心，都不用干別的，只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當年的解元可就是他的了！而且，此舉，於他的名聲也絲毫無損！

但他還是出手幫了孟博文，後來知其生活困頓，更是一直鼎力相助，此次那小子又高居頭名，要我說倒有璉二哥一半的功勞在裡頭！」

「奧？！我說聽著那孟博文怎麼這般耳熟呢！原來竟是此次春闈的頭名啊！」

隆武帝聞言便恍然大悟道，也不搭理一旁想聽他回復的水臻，又朝著一旁的忠順親王笑道：

「沒想到那賈璉年紀輕輕的，不但擅長收買人心，眼光還挺毒！

你瞧瞧他這一路籠絡的這些人，不管是史鼎，亦或是林如海，還有小十七，或者是那孟博文，還真是於仕途上處處都能幫的上他！

前幾日朕收到那林如海的密報，兩淮的鹽業那般緊張，他都沒忘在信中提了幾句這賈璉呢，可見對其的器重！」

忠順親王聞言便也跟著感嘆道：

「呵呵，誰說不是呢？！到底是出自勛貴世家，不光是只會死讀書啊！就這份政治眼光、還未入官場就展現出的能力，還真是…不容小覷啊！只希望那小子的眼光能一如既往的好！也能按著當初他自己說的那樣，是個識時務之人吧！」

那樣，他們真的會省很多事！

其實，不管是忠順親王或者是隆武帝，對這些以四王八公為代表的老牌勛貴，還是想著能拉攏就儘量拉攏，暫時能不反目就不反目的好！

一是因著，這些勛貴都是功勳卓著之家，都曾為他們大朔朝，他們水家，立下過汗馬功勞，若隆武帝動他們，不免就給人以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之感，

上位就殺功臣，以後誰還敢跟著你干啊？！

二，也是最主要的，就是這些勛貴背後的勢力太過於龐大，一個不慎，隆武帝都可能栽他們手裡！

就以賈家為例：雖看著賈赦這一輩一個出息的沒有，但當年寧榮二公可是皆以軍功起家，門生故舊更是遍布軍中各處，這些人父父子子都顧念著當年寧榮二公的恩情，即便寧榮二公已經死了，他們的後代依舊和賈府保持密切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