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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那些東西並沒有什麼用。

符陰一開始不知道她為什麼不逃，明明盤纏都給她準備好了。後來他想到了「陰魂不散」這個詞，想到了自己這隻老鬼找上她家門的情景，也就明白了這個女人的顧慮。

該說這姜氏是聰明還是蠢笨呢？

符陰按了按眉心，這些時日，他做過獵戶、當過屠夫，入過書院，下過礦洞……這麼豐富的經歷，偶爾是能讓他有些許觸動，但是多餘的，就沒有了。

符陰終於明白，真仙境不是那麼好晉升的，他知道自己繼續留在人間，肯定有朝一日能夠頓悟，但是以目前的進展來看，估摸還要再有個幾十上百年。

可那太久了，他也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這裡。

更不妙的是，他心中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雖說換了具凡人的軀體，但他的主魂還是明心境修為，就算用不了靈力，冥冥之中對於危險的感知也還是存在的。

他沒有時間繼續滯留人間了。既然光明正大的道路走不通，那他只能劍走偏鋒。

噠的一聲，房頂的瓦片上落了個人影。

白衣銀冠，臉龐圓圓，正是之前被他一口龍息噴飛出去的霄錦。雨早就停了，霄錦往下看，洞慧境修士的眼睛輕易就能穿透那具沒做任何掩飾的身體，看到裡頭與軀殼格格不入的真龍魂魄。

對上符陰的目光，霄錦縮了縮，好不容易才冒出腦袋，小聲道：「龍王陛下，您找小的有何吩咐？」

霄錦那天飛出去之後，第一時間就想跑得遠遠的。他也不是傻子，堂堂真龍陛下為什麼會在凡間遇到那麼多倒霉事，肯定是他自己有所求才會跑人間歷練這一場。而他每次都破壞了符陰的事，等待他的結局必然不美好。

因而在逃走之前，他給自己卜了一卦，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條體面的生路。

《四海見聞錄》里收錄了許多實用的能力，其中就有卜卦一項。

一個「卦」字從中飛出，霄錦隱隱看見了自己的未來，也知道符陰為什麼那麼生氣。而今後他若不想在修仙界夾著尾巴做人，就得主動去找符陰，如此才可能有機緣化解。

想到自己破壞了符陰那麼多體悟人間的機會，霄錦心裡也有幾分歉疚。於是決定相信這一卦，主動跑到符陰跟前來。

對於他的出現，符陰卻沒有多少驚訝，早在將他噴飛出去那一刻，他就隱隱預感到，今後還要再見到這個人。

無他，他們一次次碰面，霄錦一次次破壞掉他的計劃，時機都太巧合了。

而巧合，原本就是「緣法」的一種。白澤一直說白瓏有主角氣運，符陰卻一直看不見這主角氣運應在哪裡，在霄錦多次巧合地出現後，他才隱隱有所明悟。

白瓏心裡期盼著他能早日頓悟，白瓏心裡期盼著能有這麼個人來幫他，於是這個人就出現了。

思緒回歸，聽著霄錦的話，符陰略一頷，示意他看屋子裡的姜氏。

「將她懷裡的符紙點燃，再往窗口撒一些血和灰燼。」

霄錦愣了愣，很快明白過來，「您是想讓姜氏以為她求的符紙有用，將您這隻鬼給淨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