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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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啊，当初我的灵魂被你挤出来之后，我确实是十分不甘心的。啊啊，当然现在不是啦。你不要难过啦。当初凭着一股死之前一定要让大家认同我这样的执念，灵魂居然被完整地保留下来，当然还跟姐姐你输给我的灵魂之力有关系。反正我成为灵魂之后就看见了阿祈，啊就是当时我的爸爸，波风皆人。他看见我的时候十分愤怒要把内里的你揪出来打一顿……”

说到这里阿寺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但是身为灵魂，我们是对生的人没有任何办法的。因为阿祈的坚决，于是我们留在了你的身边等待着可以重新占去自己的身体的机会。”

少年灿烂一笑，撇了眼细心理他的头发的曾经为爸爸现在是哥哥的少年，笑容温柔起来，“其实姐姐自从我发现当初的爸爸的存在的时候，我就早已不怨恨你了。甚至还非常感激你。因为是你，才让我看见当初的爸爸。让我明白，我其实还有人关心，我其实早已得到认同。那就是我的至亲。”

整理头发的手微微一顿，曾经身为四代看过无数别离看过无数战争，站在木叶村子的顶端为保护众人而战的男人，他的眼眶竟然微微地泛红起来……

鸣人张了张嘴，最终又闭上。

——他们之间谁也插不进去，谁也无法横在他们中间。别人，都已经沦为累赘……

……的这种感觉。

四代接过话来，“呵呵，我们跟了你一年多。话说起来，你的掩藏能力可不亚于当初的止水呢。”

四代温润地笑开，笑容在空气里泛起淡淡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开，“止水也是这样的人，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表露出来。甚至连眼睛里的情感也掩盖起来，其实他才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呢。你也是这样，虽然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表露，也许是由于身为魂魄的关系，你的心思慢慢地被我们猜测出来。你厌恶被注定的命运。”

鸣人浑身一震，瞳孔微微瞪大。

“你深深厌恶着被别人操控，你怀揣着对自由死亡的向往而离开前世，却被以这样的方式硬生生地拉进鸣人的身体里，你无时不刻不在痛苦，在伤感。你为偷得了多余的生命有些小小的幸福，但是更多的是对总有一天会交出去的痛苦。你从不稀罕自己决定以外多出来的事情，你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的施舍。”

听着这话，鸣人微微别开目光，嘴唇紧紧地抿紧，声音泛寒，“别说得你什么都知道一样，我只是不喜欢背负了而已，所以把这一切都甩给原宿主就与我无关而已。”

阿寺愣在一边，有些疑惑为什么当初温柔亲切的姐姐突然变成这么冷漠难以接近的模样了。

而阿寺不知道的是，因为当初的琉曦刚刚死去，心里处于完全解脱完全放松的状态，什么也没有背负，自然可亲可近。而现在的琉曦变成了鸣人，他背负着三代的死亡，背负着三代的诺言，背负着骨子里的责任感，背负着村子里复兴的诺言却又无法实现，所以他必须站得笔直，面具戴的一丝不苟。

“人生在世，谁又不带一两个面具呢。阿寺。”

石内祈轻浅地一句话淡淡地响起，鸣人又是一震，却是没有说话。

——真不愧是四代，有着一双多么锐利的眼睛，字字珠玑，一针见血。

“鸣人君，继续以鸣人的身份活下去吧。”

四代微微一笑，而旁边的阿寺不禁也有些担忧地看向鸣人，此时他的表情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晰。

——他和阿祈在离开了原本希冀着的身体之后，身为灵魂在外游荡了两年，见识过了多次的战争尸骸和瑟瑟发抖的人民。他们渴望和平渴望希望。但是，战争将一切都摧毁。他开始慢慢理解当初身为四代的阿祈，而当他们路过岩之国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吸力让他们失去了意识，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装在这两个已经死亡的双胞胎的身体里。也就是因为这样，从此以后他们成为了石内寺和石内祈。本以为和这位小姐姐不会再有机会相见，不会再有交集的时候，却以这种方式被他召唤而来。而他现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想把身体还给你。”

鸣人微微一笑，面容带着微微地失落又很快消失不见。“我已经在心里对鹿丸佐助他们纷纷告别，对白也已经交代清楚。没想到……”

鸣人微微恍神，然后那个曾经是鸣人现在只是阿寺的少年凑上前来，眉眼间满是坚定，

“不，这些人都是和你有着深深的羁绊的，而不是和我。所以即使我没有石内寺这个身份，我也是不会再次接收这个身体的。虽然它的确是我的。但我不喜欢以别人的身份活着，不喜欢别人用陌生又怀念的眼神看我。不想和对于我而言的陌生人有莫名的羁绊。这些羁绊是你的，所以你不能转手他人！”

少年的碧眼晶亮，带着说不出的认真。而旁边的四代笑容温和，眼眸里不容置疑的神色也投了过来。

“碍……”

鸣人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吐出这么一句话来。“我知道了。……”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而接受又是另一码事了。自己总归已经做好了重归尘土的准备，他从不屑得到别人施舍的东西，这跟同情无关。只是不想接受这样的命运而已。就像当时，他情愿牺牲，从来没有人逼过他，那是他自己的决定，与旁人无关。而现在，此刻，他傲然而立，研究了六年，也只不过想要堂堂正正把身体交出去，然后重归尘土，微笑地缅怀他所偷来的多出的六年时间。他无意于占用别人的身体而活，他无意于成为另一个人。他从来都是他，无论被叫做什么，他都不屑于去成为另一个人。如此……而已。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的选择，无关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