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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枪

拍卖会的成功无疑是宁茜给沪城的一份出场礼，她看着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报道，露出笑意。一大早起来就看到令人开心的事情，她伸个懒腰，看了看那天晚上还来不及收拾的红色礼服。寻思着等会将礼服送去洗，边走进浴室里。

她和叶晨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有通电话，或许说她可以去忽略了那边的消息。她害怕自己不能自已的跑回京城。洗澡出来，她赤脚走在白小一高价买来的克什米尔羊毛毯上，身上只套了一件长衬衫。她窝进沙发里，打开电脑。

自从她回来之后，难得有今天的清闲。影展顺利开始，白小一也并不是真正想要她到念奴娇帮忙。毕竟她现在滴酒不沾，到了那里也没有什么用。漫无目的的在网上逛着，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里。

那天被神秘买家高价买走的照片，是二十岁的时候玩心大起拍的，虽然也并没有什么。私心却希望它能待在自己身边。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瞄了一眼，吃惊的看着那个号码。心思百转，她还是接了电话：“喂？”

“茜茜，出来吃顿饭吧。”

聂远东淡淡的说道，他听着电话那边沉默许久，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他低头看着脚底的车水马龙，不知道心中怎么就想到她。或许是因为刚才在电梯中听到下属们讨论着最近传得风风雨雨的事情。

二十岁的她，七年前的他们什么都没变。他转身来到桌案之后，通过内线告诉秘书取消今天下午的一切预约。抬眼看到席乐乐和茹茹的照片，很多心思说不清楚。只是现在特别的想要见宁茜。

挂上电话之后，宁茜想了想走进更衣间里开始挑衣服。聂远东为什么要见她呢？她的手指抚摸过一件件衣服，心思有些远。最后选定一件针织的长裙，长发也不绑只是蓬松的散着。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头。

和聂远东约定的地方，是他们以前常去的小饭馆。这还是聂远东没有参军之前两人发现的。聂远东比她要到的早，宁茜跟着服务员来到房间里，他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对着电话说什么。宁茜坐到椅子上，随意的翻着菜单，心思却在聂远东电话上。

等到聂远东挂上电话，他做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吃什么？”

“不知道。”

她看着菜单上的小菜，都是偏辣的食物。可是自从三年前的胃出血事件之后她已经戒掉这个口味了。最主要的叶晨不吃辣，也间接着影响了她。最后她挑了两个比较清淡的小菜。

聂远东看着她：“不吃辣了？”

她的口味倒是变了很多。他随意挑了个水煮鱼和川椒牛肉。然后又让服务员戴上一瓶白酒，“陪我喝一杯？”

他抬头询问道，却得到否定的回答。

看着聂远东的样子，宁茜淡淡一笑：“戒了，他不喜欢。”

仅仅因为叶晨不喜欢，所以她改变。聂远东沉默一会，最后退掉那瓶酒，吩咐上一壶上好乌龙。服务生出去后，两人就这么沉默一会。宁茜还在揣摩着聂远东请她吃饭的目的。不会是因为在摄影展上抢了席乐乐的风头吧。还有就是他刚才在电话里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似乎和这次市里要建经济适用房有关。

这项国家政策目前来看还是要长久持续下去的，谁能拿到这个建设权的话，可以说是把金母鸡捧到手心里了。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想表面上说的那样是公开招标的。服务生开始上菜，四道菜两道辣的两道不辣的，宁茜明显只动自己点的那两个，剩下的连伸筷子过去的想法都没有过。

“茜茜，真的不吃辣了？”

也不过是三年的时间，竟然是变了这样大。

宁茜摇头，为自己倒一杯热茶，捧在手里轻轻地吹着：“胃不好，我可不想进医院。”

她轻轻浅浅的说着，听的人却别有一番品味。聂远东不再说话，宁茜心思还在刚才的电话上也不出声。这顿饭吃的优点食之无味，便草草结束了。

两人从小饭馆出来，天空不知何时下起毛毛细雨，宁茜伸手接着吸入牛毛的雨滴，仰头看向灰蒙蒙的天。一旁的聂远东已经将车开来停在她面前：“茜茜，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宁茜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坐上他的车。这是第二次坐上他的车，车上的摆设还是那样。

“现在住哪？”

聂远东打着方向旁，扫一眼宁茜一上车就系好安全带的动作。以前的她怎么说都不听，每每总要自己去帮她系上。衣食住行，她变了很多，他却似乎还在原地。

“妖妖在‘海澜’的公寓，你把我送去那好了。”

这样，仿佛又回到从前。她坐在副驾上，兴奋地说着那一天她又遇到了什么，完成了什么。只是现在的她安静了，静静看着车窗外的侧脸已经褪去青涩：“茜茜。”

“聂远东，我那天晚上说过的话，不会收回的。”

她突然问道，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他。

这句话打散了他刚才的心思，两人的目光对上。他看着那熟悉的眼眸中一片冰冷，完完全全将他冻伤：“茜茜，当年我……”

“我不管你是迫不得已还是情有可原。我只知道，你聂远东欠着我宁茜的一切，我都会讨回来，包扩爸爸的那一份。”

宁茜冷冷的说道，她转而看向车前的照片，“你现在也有了一个女儿，你完全能理解当时看守所里的那番话对爸爸来说是怎样的打击。”

或许，当时的他就明白可是他还是选择说了，硬生生的看着宁杰病倒在他面前。

“茜茜，你现在情绪不好，我们不谈。”

他转动方向盘，眼睛重新回到前方，“当年的事情，我不能说我作对的。但是，那不是我的本意。”

在那段时间里，他是混乱的。一方面来自于家庭的压力，一方面来自于对她的愧疚，一方面来自于对乐乐的怜惜。他感觉有无数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压得他喘不过起来。在她走后，他迷失过。她的离开突然让他清醒过来，仿佛瞬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