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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季陽嘗到了兩種感覺。

一種是腳趾抽筋的疼痛感，另一種是被自己抱在懷裡的人傳來讓人溫暖的溫度。

果不其然...抬眸就對上瞿夜明寫滿的錯愕的眼神，連忙起身接連道歉拽著地上褪下的衣物急匆匆的遠離事情發生地大步奔跑進了屋。

這一切都被瞿夜明盡收眼底，不得不感慨他的皮膚居然到了白裡透紅的程度，是多少姑娘們追求的終極理想，濕潤的長髮黏在背部莫名又配出異樣的美感。

懷中少了些什麼...他舉起手，在自己的腹部比劃著名，眼神專注的看著自己的手，極力想還原剛剛的場景，對他來說，那是短暫又充實的那幾秒。

各種意義上，羅季陽是第一個擁抱他的人。他自打記事起就生活在寺廟裡，他對世間一切似乎都不存在感情一詞。從小就被隔壁村子地頭蛇的小孩拉幫結派的欺負，打青了打紫了那群人只會捧腹大笑後散開，即便是在寒冬臘月也沒有一刻停歇。廟裡的師傅只會丟給他一些藥包，然後繼續焚香問佛不理紅塵事。別人在父母的呵護下充滿童的童年，他卻早早的深刻體會人世間的醜惡嘴臉。

各種意義上，瞿夜明的很多第一次都被羅季陽所侵占……

即便他們相識沒有一年之久。

擦乾掛在身上的水滴，換上衣裳輕悄悄走進房內，羅季陽大概是睡了，他輕手輕腳將他的被子拉好，也躺上了自己的床。

今夜，兩人各懷心事早早入眠。

這樣的日子過得也是極快的，共浴也從雙方一言不發，變成了時而談論功力進展時而跟雙方提及門派的傳聞事。期間的不之客，對男主一見鍾情的刁難小師姐白若蘭也闖過來幾次，打著幫助師弟的旗號美滋滋的呆在這裡就是一天。不過這位大小姐的到來確實讓這的環境改善了不少，他們也得了一些品質好的丹藥。

這一個月下來，羅季陽也許忘了之前浴池尷尬的場景，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或許也不錯，只要自己沒有走上大反派的道路，說不定也是瞿夜明成功背後的一個點呢。

眼瞅屋外下起的小雪，把心結想通的他興高采烈的拿起這個月去領月晌時額外拿的一柱香，手舞足蹈從旁邊燃燒著的煤炭借個火，拜了拜這廟裡的神像。瞿夜明問他得到的答覆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於是哼著小曲出去閒逛留下一頭霧水瞿夜明。

有了白若蘭送來取之不盡的淨身丹，他們倒也不用冒著雪去洗浴，俗話說冬三月是讓人易乏累的時間，果不其然他們聊了幾句困意便湧上心頭，阻止了他們發言的欲望。

「晚安。」

「嗯。」

第o6章.入夢

羅季陽認為自己絕對需要看看醫生了，他做夢的次數未免有些頻繁了吧。

「年輕人，這個夢可是對你幫助很大的。」一個頭帶斗笠的女人出現在他的面前，而這個長相羅季陽覺得很眼熟，可就是叫不上來名字...

「沒錯，我就是你們那間寺廟裡供奉的神靈，準確的說那尊神像雕刻的模樣就是我。」女人緩緩開口，為什麼要大駕光臨賴羅季陽的夢裡？

她很感激羅季陽給自己的焚燒的那柱香，自從寺廟荒廢后這還是她頭一次聞到這股味。

她十分懷念煙火味。

得知對方來路，羅季陽也恭敬了不少，站端正雙手抱拳朗聲道：「敢問神靈大名？」

「喚我繚便可，飛升後派為掌管自然的小神，無需用敬語。」說罷她的眉頭還緊皺在一塊兒。繚很討厭這套術語，她從修仙那一刻開始便始終認為作為神得親近萬千布衣百姓。

「那請問撩來到我的夢境中是有何干？」

「先我得感謝你給我供奉的那支香，已經很久沒有人供奉過我了，其次我知道你心底純粹的秘密。」

「什麼？」羅季陽心底猛地一顫，佯裝平靜，抱拳的手有點發顫，他沒想到簡單的燒香居然把自己的秘密公之於眾。

「放心，只有我知道，你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聽著這人直接將自己的來歷扒光，羅季陽難免有點激動，指著這位自稱是繚的神靈怒斥：「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只不過是來報恩而已，你這麼緊張幹什麼。」繚憑空變成一支做工精緻的菸斗，抽一口煙，斗笠之下的眼神卻像是伏擊的蟒蛇。

「真奇怪，我居然看不破你是因何而來，倒是聽見了一位男人的怒吼與咆哮。」前面這幾句話似乎都不太重要，而後她話鋒一轉，掀開斗笠前方的黑紗，面容嚴肅一字一句地開口道：「你怎麼在試圖改變你的命運，這根本就是無用功，世間的一切發展都絕對不可能因為一個人的所作所為而發生任何改動，更不要妄想逆轉結局！」

難道是自己想擺脫成為大反派的道路是行不通的！？

「雖然不知道你心裡嘀咕的大反派為何物，但我遺憾的告訴你，是的。從你誕辰的那一刻你血脈中所流淌的一切便註定了你人生的結局。」

「不要妄圖改變命運。」

這番話化作銀色巨刃，狠狠地披斷了羅季陽臆想的美好夢境，這把巨刃的名字亦為現實二字。

他醒了，眼睛艱難地提起眼帘時，不知被鎖在眼眶內多久淚滴重獲自由，肆無忌憚的閃出眼角，羅季陽此時看一切都是萬分朦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