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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车子开起来,隐约听见秦辅在说着什么,可我的意识都在与痛楚搏斗,什么也听不到。再后来那痛就像惊涛骇浪之后逐渐平息了,这一晚上经历了两回生死徘徊的痛,我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所以当车子停下,秦辅回过头来貌似怜惜地看着我说:“瞧把我们常小愿给折腾的,都成小可怜了。”
我连抬眼看他的力气都没,别说是回话了。
古羲捋了捋我汗湿的发,毫不忌讳地低头在我唇上轻轻一啄,得来秦辅的口哨声。
回的不是公寓,是古羲的那个古宅,秦辅直接把车开到了后面的古堡处。等古羲把我抱下车后,秦辅从车窗里探头出来难得正经地道:“诶,那两人我就先给关起来啦,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敌暗我明,你自个也注意了。”
没听到古羲有所回应,车子就开走了。我被放平在沙发上,到这会肚腹间的绞痛都已经平复了,但整个人却很虚弱。古羲倒来了一杯水递到我嘴边,我目露恐惧,不会又要让我喝到吐,然后光是想想就有作呕的感觉了。
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缓了声道:“放心,只是补充你虚脱的水份,一杯就行了。”
听了他的我才微抬起身就着杯子咕嘟咕嘟把水都喝下去了,是温水,进到肚子里很舒服。突然间我不敢抬眼去看他,这个男人如果想对一个人好时,可以温柔蚀骨,我怕自己醉在他那幽邃深眸里,不可自拔。
水杯搁在了旁边的茶几上,古羲就把我抱起躺在他身上,然后在我耳旁细细陈述之前答应要回来告诉我的细节。
他说,已经可以肯定这个羽就在我的周遭,具体是谁还有待查证。如果谢泽是两个多月前就来了萍城,那就是在我和古羲认识之前,那时候羽还没到要利用谢泽的蛊来控制我的地步,只是暗中埋下一子。
推动我去布林镇的有两个因素,一是那第七封信,二则是古羲。
原本可能羽主导的这场大戏里没有算到会有古羲出现,那他也自然有别的进一步方法促使我成行布林镇。也叫阴差阳错吧,林声的恶意让我无意中认识了古羲,又偏巧他要找我复原的方器又与布林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一点,恐怕不单是我,就连古羲的行踪也一度被对方给严密调查过,所以那块方器以及我画出来的老子骑青牛图应该已经不是秘密了。
所以谢泽口中所说当初背去云南雷同于方器的青铜板这话,估计也是假的。一来他十几年前因老谢头而逃去云南避难时,应当不过十三四岁,背这么沉一块东西根本不可能;二来假如地下围城真的还有一块与古羲一般的方器,那么以羽这般深沉的心思,老谢头又怎么可能能从他手上偷走青铜板呢?
这本身就是一大矛盾点!所以从反向证明古羲的青铜方器这事已经外泄。
关于邮箱这事,古羲说其实删除邮件的人并不是谢泽,而是由另一方操作,不用说这“另一方”
指的自然就是羽了。不过对方既然会写最后那封邮件于我,自然也不会在乎之前的信件流出来,等于说羽并不在乎我会看到那第七封以外的邮件。
在古羲陈述时我从头至尾都默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但在他讲完后仍然感到唏嘘。
我在想,假如第七封邮件是羽写给我的,那么第一封特殊的邮件会否也是故意给我看的,就好像他在十二年前以笔友身份给我写第七封信一般。我没法不把这件事与那第七封信联系在一起,因为刚好日期是同一天这不可能是巧合。
邮件与信,似乎都有着雷同的宿命论,到底羽想表达什么?
邮箱既然有收件帐号,那就自然有发件帐号显示,我们登录的邮箱已经推测出来是谢小琴在用,发件帐号叫yu123,应该就是用羽的拼音。
我把目光转向古羲,既然他能破译谢小琴的邮箱,那么在得知羽的邮箱帐号名后是否也能破译掉?古羲给我的答案是否定,他说破译谢小琴邮箱是因为谢泽曾在那台电脑上登录过,尽管删除记录,但数据痕迹是不可能删除掉的,所以他能找出来并且登录上。
然而yu123这帐号除了能够查它登录ip与时间外,要想破译密码很繁复。
我会觉得即便古羲神通广大,也是破译不了yu123这个帐号的,或者能破译,但那也是羽想给我们看到的东西。从我收到笔友的信到现在这个谢泽,看似毫无关联,却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之串联了起来。
羽的心思慎密程度当真是不亚于古羲,然而最吃亏的却是他始终在暗,而我们在明。
沉默中听到古羲在耳边问:“常清是你的父亲?”
我微微一颤,这个事是我避免也不愿去想的,可在羽的那封邮件里,那两个字像一根刺一般刺进了我的心窝。现在被古羲提及,某处的钝痛就在浮起了。
他见我默着声,突的气息压来覆住了我的唇,以为会像之前那般不过蜻蜓点水,可并不是,唇贴着唇,轻轻吸吮,没有多余的暧昧。感觉到他的掌在摩挲着我的发,轻揉着我的背,这个怀抱和这双手是这般温暖,驱走了我心中的无助。
我想我是陷在这温柔泥沼中了,所以主动伸出了手去摸他的软发,只觉他顿了顿,下一刻不是退开,而是一改刚才的温柔恢复他本来性情,攻城伐地,大掌探入衣服底下抚着光裸的背,手指到处都激起阵阵酥麻和酸软。
然而,古羲并没有将这事进行到底,即便我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但他还是松开了我,只浅淡地亲我额头来平息升腾而起的情绪。
我仔细去看他,俊逸的脸近在咫尺,而眼神却从刚刚的浓烈恢复成了平静,眉梢与眼角含着极淡的浅笑。他突的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我愣了两秒,随后脸瞬间红到耳根。
他说:今晚不行,你会没力气的。
虽然几番折腾后很无力,可却没有睡意。古羲就把我揽在怀中,慵懒地夹着一支烟,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并不再来问我什么。
我低头把玩着他搁在腰上的手,平静而述:“自他离家后,我和老妈就再没见过他。老妈对他有恨吧,可我倒没那么大的抵触情绪,毕竟在当时的情形他的离开是对我们最大的宽容,毕竟形势容不得他过普通正常的生活,毕竟,他是我的父亲。成年后,我不是没有想过找他,可是中国之大,大到让你感到无能为力。上回顾山梅姑给我妈关盲,说他已身在那个世界,痛斥之余不是不心惧的,一面坚信他不可能有事,一面却惊怕那梅姑是真有其能。即便后来证实了梅姑一行人是江湖老骗子,可在事后我被下血咒一事让我感到心惊胆颤。”
是啊,心惊胆颤。我一直都压抑着这情绪,不去深思其中原委,可是却控制不住那一丝恐惧。梅姑等人不是纯粹的骗子,她们是真有这类诡邪的术数。
这丝恐惧我克制着不去触碰,直到刚刚,羽在邮件中写说父亲在云南。我那恐惧从身体里层层涌出,又再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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