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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害怕,只觉解脱。
周围寂静,殷芜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不杀你。”
他清冷的声音似在殷芜耳边,她颈上的手也松开了,殷芜只觉自己是一只被玩弄鼓掌之上的雀鸟,心中也生出丝丝缕缕的怒气,她低低笑了一声,“大祭司既舍不得杀,殷芜便走了。”
说罢,她从容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抛在地上,捡起谢晖那件半旧的袄袍披上,“还是谢大哥的衣服更暖和一些。”
百里息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她,脸上冷凝。
殷芜拢了拢微乱的头,笑得媚态横生,“殷芜这样卑劣的人,大祭司若不杀便离远些,免得成为一生污点”
殷芜话未说完,已被百里息推了出去,身后的门“哐当”
一声闭紧了。
她脸上的笑终于维持不住,险些要哭出来。
门内百里息以额触门,声音近似叹息“我身在地狱,你,需来陪我”
百里息回到屋内,坐在床边怔忪片刻,忽掏出腰间的药瓶,将瓶中药粒尽数倒入口中,酸苦的味道立刻逸满了口腔,他的灵魂似抽离了肉体,胸中那股空虚残败的况味终于淡了下去。
李二旺被当众脊杖至断气,行刑时口中还污言秽语,大骂是郑真儿勾引他,直至后面知道回天乏术,才吊着一口气认错求饶,但一切都迟了。
他的同伙见到他的惨状,各个吓破了胆,却也免不了八十脊杖,受刑之后也各个出气多进气少。
行刑之前崔同铖已言明他们的罪责,军中倒是并未生乱。
郑真儿遭了这样一番罪,郁宵便将手中的事都交给了谢晖,日日去郑家陪着安抚,好在她本是跳脱开朗的性子,除了前几日消沉惶恐,后来也渐渐好些,只是两人到底没有成亲,郁宵白日去便罢了,晚上便不好留在那里,于是郑父便回家中去住,如此殷芜便不好继续留在郑家,搬回了筒楼三层东面她的屋子里。
百里息如今也住在这楼中,殷芜若无事便不出门,便是出门也要等百里息离开后,倒是颇有一种老鼠怕猫的感觉。
这夜殷芜正在沐浴,忽听屋顶似有异声,她心中有些不安,今夜谢晖陪郁岼去城中巡查,好在茜霜就在隔壁,她正要起身唤人,房顶却安静下来,殷芜以为是野猫上了房顶,便想着快些洗完,肩头却忽然爬上一条滑腻冰凉的东西,殷芜低头便看见一条吐着信子的碧绿小蛇。
殷芜被蛇咬过,自然怕得很,她抓住浴桶稳住身形,希望那蛇自己爬走,谁知那条蛇不但没爬走,反而抬起头去嗅闻殷芜的脸。
殷芜险些被吓得惊叫出来,窗扇却忽然被掀开,一道暗影闪入屋内,她这次是真要叫了,可嘴却被死死捂住,好在她很快看清了来人是谁。
百里息似才自睡梦中惊醒,鸦青色的寝袍松散挂在身上,头披散,凤目微红,若不是神色紧张,倒是一副慵懒仙人的模样。
“蛇有毒,别动别叫。”
他声线紧绷着,松开殷芜的嘴,手缓缓靠近那条油绿的小蛇,然后猛地捏住那畜牲的七寸,将它从窗口甩了出去。
待他回身,便见少女依旧牢牢抓着桶壁,双眼紧闭,脸色亦红得不正常,他上前撩开她的,见那玉色的后颈上竟有一对细小的牙印。
他抬起殷芜的脸,咬着牙问“什么时候被咬的”
少女茫然睁眼,杏眸中是氤氲水汽,“我没被咬。”
百里息气得骂了一声“蠢”
,猛地将殷芜反身按在桶壁上,俯身含住那两个红色小孔吸毒血,几口黑色的毒血被吐在地上。
“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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