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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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夜小雨每天都在表演，漸漸我們倆也有了默契。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在其他人面前如何才能看上去既像情侶又不張揚。每天我把夜小雨送到宿舍樓下，在分別的那一刻，我們倆會悄聲擊掌。

與夜小雨「談戀愛」之後第一次見到李牧是在朴書的宿舍。九月底，迎晚會結束。朴書打來電話，先說我有異性沒人性，每天跟女友談情說愛很少理會他了。後來他才告訴我正事，他想組織大伙兒「十一」假期去他家玩，讓我去他宿舍商量一下。

李牧當時也在場，我假裝根本就看不見他，坐在朴書的椅子上。李牧看上去與以往並沒有什麼異樣，可是我還是很敏感的覺察到李牧身上沒了精神，每次呼吸都在嘆息。朴書先問李牧有沒有空去他家玩，李牧搖頭說沒事應該可以。

朴書問我，我回答說：「我和小雨本來也想趁著小長假出去玩的，我跟她商量一下，反正都是出去，不如去你家聚聚。我還沒有正式把她介紹給大家認識呢。」

撒謊，我根本就不會去朴書家。我這麼說只是有意刺激李牧，看他的反應。李牧聽完我的話便對朴書說，他剛剛想起來家裡還有事要幫忙，他要回s市。李牧明顯的反覆讓朴書頓時失措，朴書想勸說李牧去他家玩，我無心繼續聽朴書的勸說便離開了朴書的宿舍。李牧最終的決定無關緊要，我準備「十一」假期回到a市。夜小雨也打算回家。朴書如何安排大伙兒去他家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回a市之前與夜小雨見了一面。當時我們倆「談戀愛」已經一個星期了，我告訴她不用太久，假期回來之後我們就會看到成果的。

回到a市，鄭家人早已搬走。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鄭家人。我站在窗戶旁朝著曾經住著鄭家人的方向望去，黑著燈。我感到心裡荒涼，覺得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吃過飯，我又來到江邊，人行道上有很多人在散步。我很自然的回想起鄭雨，鄭雨的死指引了我方向，用一個人的生命來指引方向，目的是為了毀掉另一個人。我是唯一能讓鄭雨的死變得有些價值的人。

整個假期我都非常平靜，我已經不是去年的我。每天都看看書，天不熱的時候出去散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李牧當時在做什麼在想什麼，我能夠肯定的是李牧是痛苦的，他會忍受七天的痛苦煎熬。在學校的時候無論我和夜小雨做了什麼、一起在什麼地方，總是會傳進他的耳朵里。但是這個假期就不同了，李牧完全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跟夜小雨在一起，他會猜測我和夜小雨在某個浪漫的地方遊玩，一起甜蜜。想像的力量是無限的，這對李牧來說無疑是殘酷的折磨，我相信我的目的很快就會達到了，李牧很快就會失去耐性的。

我與夜小雨相約假期的最後一天回到d大，我們需要比別人早些回到學校，要其他人回到學校就看到我們倆是在一起的。讓大家有一種我們倆根本就沒有分開過的印象。

我與夜小雨一起吃的晚飯，她問我：「你覺得李牧什麼時候會發作？」

我回答說：「應該在一周之內。」

我沒有想到晚上我在宿舍上網的時候接到了夜小雨的電話，「李牧已經聯繫我了。」夜小雨的語氣裡帶著意想不到的喜悅。對於李牧，我猜對了他假期里在忍受煎熬，卻高估了他的耐性，假期的最後一天，李牧已經迫不及待。

我問：「什麼時候的事。」

「五分鐘前，我剛剛上網發現他在個人主頁給我發了郵件。」

「現在正在聊嗎？」

「是，咱們倆碰個面，我用手機上網繼續跟他聊。」

五分鐘後，食堂某個角落，我和夜小雨又見面了。時間不早了，食堂除了幾個在陰暗角落裡接吻的情侶就沒有什麼人了。燈光昏暗，我依然能夠看到夜小雨臉上的興奮。

「我知道這件事遲早會發生，」夜小雨盯著手機說，「但真的發生了，我還是覺得有一種很迷人、很神奇的感覺。」

「現實中不該出現的橋段？」

夜小雨挑眉點頭，把手機遞給我看兩個人剛才互發的郵件。

李牧：冒犯了，葛曉東是你男朋友吧？

夜小雨：是啊，有什麼事嗎？

李牧：有些事要和你當面說，關於你男朋友的。

夜小雨：什麼事啊一定要當面說？網上聊不行嗎？

過了兩分鐘李牧再次回復了郵件。

李牧：如果可以明天面談吧。

夜小雨問我應該如何回復，我說只要不拒絕李牧的要求，拐幾個彎讓他覺得夜小雨好奇他要談的事情就行了。

夜小雨：他知道你要找我嗎？

李牧：我是不想讓他知道的，你要是告訴他我也沒有辦法。

夜小雨：那我就不告訴他了。到底是關於哪方面的事？我比較好奇。

之後兩個人的郵件嘛，李牧只是說事情對他來說比較嚴重，一定要當面說，還說要有證據夜小雨才會相信。最終約定明天在健身房見面，時間是晚上六點半。

夜小雨問我李牧會跟她談什麼，我把最可能說的話都告訴了夜小雨，並告訴她該如何應對李牧。她有些將信將疑，似乎在懷疑我是不是真的猜到李牧會說些什麼。知道事情朝著我設計的方向發展我就再也不會感到好奇，那晚我睡得相當平靜。早上起床去上課，中午我沒有跟夜小雨一起吃飯，一切都在為晚上夜小雨和李牧的談話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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