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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三章 似梦似醒一剑来（第3页）

他缓缓地朝着那个不知生死的男人方向走去。

“苏北啊，你哪怕是半步大乘，朕或许都会被你这一剑灭了......”

“九霄玉雷吗？你的剑倒是能承受的住。”

“到底是青萍剑。”

南皇平息了一下灵气，走到了苏北的身旁，蹲下身子，感慨道：

“朕少时读书，遍观历史，每每有力挽狂澜之人，好像总是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听起来似乎挺可惜的，但现在朕已经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何为狂澜？狂澜便是大势所趋，而力挽狂澜就是逆势而为，你都逆势了，又凭什么不败？”

“作为那个力挽狂澜的人，朕挺欣赏你的......”

苏北平躺在地上，身下是自己的血液所形成的一个血泊。

他就这么躺在血泊里，意识渐渐的模湖，任由倾盆的暴雨浇在自己的脸上，耳畔不断地回荡着南皇的话语。

他的手中紧紧地攥着荒妃交给自己的那枚戒指。

都说人在将死时，会浮光掠影地回忆起自己这一生的经历，自己呢？自己有几世的记忆？

苏北想起了在南疆，想起了那个连饱腹都做不到的贫穷小城。

最开始想修仙是什么时候呢？看见老头子可以用那把剑斩下一片天的浩瀚？还是床铺下一本本的仙侠小说？

在那一刻大槐树下，第一次遇见了上官问道，自己耍着聪明的说看到了剑仙。

他给自己讲过了不少故事，讲过那个当年一人一剑占据了半个天下的天下剑宗，还讲过小城里的盐水鸭子没有卤煮鸭子有味道.....

都讲。

自己抓着闻人平心的手，但是厨艺不好的她给自己做的饭不是咸了，就是澹了。

想起了第一次遇见萧若情的时候，现在想来，他更喜欢第一次遇见的那个满眼都是惶恐不安，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后背生怕自己丢下她的那个小女孩吧，那时候她的眼中还没有恨。

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表面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实则心中诸多小九九的单无澜，在不悔崖下的一吻，在桃城的满城桃花。

那个明明想跟着自己，却又傻傻的对自己笑的单无阙，上元节一起见证的那一场盛世烟火。

在洞庭涧风雨飘摇的小船之上，眸中满是温情的南姬。

在深夜的城皇庙中，望着那一场盛世流化。

那一对儿送错了人的鎏金凤羽步摇，那个眼神之中满是憧憬的在洗剑池擦剑的小哑巴......

红阁花池之中同小鱼的约定，圣地那晚的酒后吐心，为她做的最甜的冰淇淋。

蓦然回首，所谓‘摆烂’的这一世竟也是这般精彩，走了那么远的路，从雪州一路至南都。

苏北突然有些不甘心。

他确确实实没有做到同荒妃的约定，穿过了时间的彼岸也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大势，或许上一世的自己便已经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那是最棒的结局？

他不想死了，他还没有完成同徒儿们的约定，也没有兑现和南姬的承诺，他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做。

他不想死在南都。

在似梦似醒的恍忽之间，苏北听到了剑鸣声音。

那是离苏北很远很远的剑匣之上发出的嗡鸣声音。

那几把剑遥遥地飞上了天际，而其中的那柄青萍剑是如此的耀眼。

南皇表情凝重地抬起头，看向了远方。

三道流光在所有人的眼中飞升至苍穹，那是闻人平心的红尘剑，单无澜同单无阙的水寒剑，水灵剑。

三剑扶摇而上，同苏北的四剑汇聚在一起。

苏北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视线模湖，轻声呢喃了几个字：

“老头子......”

泪水布满了整个脸庞，那一剑很是熟悉，自己跟着他游历天下时，就有这么一剑。